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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角书屋遥望额尔古纳河右岸

发布时间:2024年04月26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木头木语

  每个周末,不在碗窑,就是在去碗窑的路上。在碗窑,不一定非得去游山玩水,但一定要在半角书屋坐坐,看一会儿书,发一会儿呆,眺望一会儿窗外,且听风吟,且观云驻。如果天上有一群飞鸟,飞鸟就将我的思绪带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很远很远的地方是额尔古纳河。

  额尔古纳河曾经都是“我们”的领地,“我们”是指“我”和伊芙琳姑姑。可迟子建老师缘何书作上只写《额尔古纳河右岸》?伊芙琳姑姑告诉“我”,三百多年前,俄军侵入了我们祖先生活的“左岸”,祖先们被迫从雅库特州的勒拿河迁徙而来,渡过额尔古纳河,在右岸的森林中开始新的生活。所以,这不仅仅是书作一个名字的问题,而且是一段沉重的、屈辱的历史!

  迟子建老师写下《额尔古纳河右岸》这个书名,想必心也是痛的。

  主人公的“我”,连名字都没有。这样一本书,如何扣住我的视线?迟子建老师细腻自然的文笔,鄂温克民族的文化,塑造的人物故事,鄂温克民族的善良和热爱大自然的淳朴民风,无一不吸引着我的目光。还有书中出现的怎么也记不住的人物名字,以及人物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总让我一次一次地回看。

  鄂温克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饱经风霜,白发苍苍,坐在额尔古纳河畔,自述着一支中国最北部少数民族鄂温克氏族的百年浮沉。在清晨、正午、黄昏到半个月亮,不停地演奏着生命序曲。如同贝多芬的“百听不厌”的《田园交响曲》四个乐章,一幕幕的画面,在眼前清晰展现。

  《清晨》是单纯清新、悠扬浪漫的;《正午》是沉静舒缓、端庄雄浑的;《黄昏》是疾风暴雨式的,斑驳杂响,如同我们正经历着的这个时代,参杂了一缕缕的不和谐音;而《尾声》又回到了初始的和谐与安恬,像是一首憧憬的小夜曲,或者是弥散着钟声的安魂曲。书中有壮丽旖旎的自然风光,萨满宗教的传奇故事,也有一代代鄂温克族人的悲欢离合、勇敢坚韧。鄂温克族是一个神奇的民族,他们随驯鹿迁徙,逐苔藓而居,在深山密林之中,以驯鹿为舟,以打猎为生,繁衍不息。他们生于自然,长于自然,最终也不可挽回地消融于自然。因为故事总要有结束的时候,但不是每个故事都有尾声。

  迟子建老师在书中用了很多的比喻和拟人的修辞手法,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每一句的形容达到不同的境界。还有诸如这样的描述:“希楞柱(圆形帐篷)里也有风声,风声中夹杂着父亲的喘息和母亲的呢喃,这种特别的风声是母亲达玛拉和父亲林克制造的。”无需解释,你都懂得!当你读到那些朴实的文字的时候,你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种雨过天晴时在森林里畅快呼吸的感觉,一种和许久不见的爱人紧密拥抱的感觉。

  很美好,真的美好。书中美好的句子比比皆是:

  “可美好只是表象,悲伤才是故事的主旋律。”

  “我发现春光是一种药,最能给人疗伤。”

  “月亮周围没有一丝云,明净极了,让人担心没遮没拦的它会突然掉到地上。”

  “看来最不想丢的东西,却最容易撒手离去。”

  “如果没有好的猎手,有肉的地方就有狼跟着!”

  “人们出生是大同小异的,死亡却是各有各的走法。”

  这些不动声色的文字,像极了一支支离弦的箭,直击心灵深处,让你感觉到它的沉甸甸。这或许就是文字的力量吧!

  额尔古纳河右岸最神奇之处,在于他们引起我对生与死、神与人的思考。当你的灵魂随着文字在额尔古纳河右岸驰骋时,你内心将获得的,是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舒缓!

  恰如书作主人公“我”平淡苍凉的自述开头:

  “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

  ……

  我是个鄂温克女人。

  我是我们这个民族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

  “最后”不一定代表消亡,也可能是凤凰涅槃。就像碗窑村,走过六百年的风风雨雨,宛如一处世外桃源隐于大山深处,龙窑不再锻造土与活的艺术,古戏台不再演绎流芳百世的经典,油光发亮的青石板路,印证曾经的商贾云聚。面对越来越繁华和陌生的世界,曾是碗窑这片土地主人的年轻人,都“背井离乡”去了“花花世界”,而留守的老人成了现代文明的“边缘人”。碗窑仿佛一夜之间被掏空了,碗窑成了几个老年人的村庄。世世代代的传统文化,可能很快就会彻底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幸好镌刻历史脉络的八角楼,化身为半角书屋,为古村落增添了文化的高度。从历史中来,到时间中去,低调转身为半角书屋的八角楼,让人看到古村落的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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