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乡护城河上的四棵榕树
傅绍贤
我欣赏金乡卫城的草木，尤其感到亲切的是四城门外的大榕树。你看护城河上因时代发展种植下来的四棵榕树，不是装点了今日古城的美丽吗？
1947年，西门张德仁亲手在离西门龙舌埠前十几米远的河中栽下一棵榕树苗。转眼间七八十年过去了，这棵榕树如今已亭亭如盖，成为金乡有名风水树了。现在这株榕树遮盖面积约30米方圆，来爽门外的原榕树墩经后人扩大，建成圆圆的大风水墩，又架上走廊连接了犁头岛。在犁头岛上北边扩建了游泳池，将犁头岛变成了公园。犁头岛好像农家的犁头形状故名，如今成为人民群众健身游玩休闲的好地方了。
七八十年前称为龙舌埠的护城河埠头，金乡卫城共四处。龙舌埠一概两边铺石块，基本都是顺着城门的朝向往河中铺石而成。那时的城隍地仅处瓮城的是城门口至吊桥是石板铺的地，约三米五以上至两丈宽度，龙石埠则在一定的位置顺石板铺的路边向下斜坡至水中。
清楚记得有西门埠头有两块很大的石块，约两米方圆，铺在河水与岸之间。我认为这龙舌埠石，必是汤和洪武时期遗物，决对不可能是康熙九年(1671)的建置。顺治十八年(1661)清军毁城，只能毁坏看见的地上建筑，凡在水中的石块建筑从来就没有被破坏过。包括西水门，南水门，大仓桥，小仓河，城里的鲤河，阴沟，元坛庙的黑虎池，西门城墙脚下史衙河等等。同样西门龙舌埠也就没被破坏过，这里正是妇女洗浆，织布浆纱好地方，还有金乡当时洗蠏壳赚钱的事也都在这里进行。文革后的三届生洗蠏壳的人很多，我只是帮母亲织土布来浆纱，与洗蠏壳赚钱的乡亲共同享受龙舌埠的周边风光，宽阔的护城河包容了老人、青年、小孩们的依恋和嬉闹。
城门所朝的方向有一点不同：北门——望京门开口方向是朝西；西门——来爽门朝南；南门——靖海门朝东；东门——迎旭门朝南，朝向是旋转成向东圈环回头。只有东门与南门是对向而朝，这是四座城门朝向的特点。而龙舌埠是一律背靠城瓮城墙脚，面向护城河而延伸到河水中，就像靠背椅一样向着河面展示脚垫布似的石头。只有东门龙舌埠有一点不同，是背靠向南延伸的城墙脚向东展示脚垫布似的石头。我记忆中最清楚的是西门龙舌埠，因劳动吃织土布饭的浆纱工序，必须到那里完成，故脚下的巨大石块铭记于心。那巨大的石头，即使埋没在现今的地下，物必在，肯定跑不了！相信东门的龙舌埠巨石也必定在，只是后人占城隍地造路时埋没掉的。
现在经再三核对，徐观都老人确认我的东门龙石埠不处在瓮城城墙脚上是对的。西门龙舌埠是顺坡度向河心延下去的两块巨石在前，后石块顺斜坡铺到下去。是在城隍地到离来爽门城门约5丈的地方开始下坡延伸龙舌埠，龙舌埠约两丈阔左右。四城门全部一样设计的铺石头，皆离城门约5丈的地方开始下坡延伸龙舌埠。就是东门的迎旭门城门出口是城墙5丈的地方开始下坡伸龙舌埠，但背靠的却不是瓮城，而是城墙。
跟张德仁一样，爱乡人士在卫城四城门外相继栽上了榕树。最大的应当是北门，我记得孩提去河头拜年，榕树遮盖面积就有十多米方圆了。而小船大船靠着岸边用铁钉栓排在岸边，要去平阳、瑞安都得来北门乘船。可惜这株榕树死过一次，后栽的虽成荫却不广，可能是现存榕树中最小的。现在树荫第二大的却是东门头的那株，夏天晚上来乘凉的人很多。这株榕树墩也扩大了，现树荫差不多二十米方圆，却是非民国所植的那棵。南门的榕树也不大，处在靖海门前、培风吊桥东。张德仁栽植的榕树处来爽门前、青阳吊桥南边河中、犁头岛的东北。原来北门榕树，处望京门前的御风吊桥桥西，接近城脚河中。迎旭门前的榕树，处在风水吊桥南。四株榕树位置朝向与四城门朝向是一致的。人在四城门前植榕树成荫，经历了两代人。植树的张德仁，比李生涨大18岁。李生涨今95岁，张德仁算来113岁了！
我心中一直装着的是卫城的变迁。洪武汤和奉旨筑金乡卫城，这是中国最标准的军卫城池。也就是金乡卫城的第一幅城池风貌。汤和一生，五次建筑城池，中国城池建筑专家。精心打造的是倭患最严重的温州府中最南端的卫城，据“金舟乡”来定名，缩称为“金乡卫城”。方圆九里三十步，护城河四面环绕，像这样标准的护城河，国内绝无仅有。据民国《金乡镇志》载：金乡城池，周围九里三十步，计一千四百二十余丈。高二丈一尺，址厚二丈。垛口一千六百五十个。门楼四座，水门三座，窝铺四十三座，久废。东濠深三丈，左阔四丈，右六丈，南濠深四丈。左阔八丈，右阔四丈。西濠深四丈，左阔七丈，右阔五丈。北濠深三丈，右阔十丈。左阔五丈。
宣统三年(1912)，国民政府诞生，清朝灭亡。金乡城墙重新修建，但没有洪武时期的高度，四城门全没了城楼。是金乡卫城的第二幅城池风貌。中国进入民国时期，军事性质的金乡卫城，便坠入一般乡镇队伍中。 1947年张德仁植榕树，当然城池始终是包括城墙、城隍与护城河三要素的，这是《辞源》和《辞海》的关于“城池”二字的定义。所以，在民国政府时期的张德仁种榕树，在没有法律约束时期而破坏了金乡卫城护城河的完整，是无罪的。因为民国时期金乡卫城已经不是军事基地，不是军事防区的金镇了，毁坏军事城池之罪名也就不存在了，可称作特殊时期的行为吧。金乡卫城的第三幅城池风貌显示了卫城人民的爱乡之心。金乡卫城的第三幅是有四株大榕树，还有与大榕树相对应的龙石埠存在的城池风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