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流水

　　张耀辉

　　老家和出生地，有名的世界矾都

　　当时属平阳县，比如平阳矾矿

　　矾山镇第四居民区第一组

　　也叫矾山街道边

　　我家在房后盖了一小间，

　　光明巷5号，前屋是新华街17号

　　梦中的女孩早不在窗外

　　再等，在柴桥头也见不到她

　　南宋中学在乡下，公路边的旧营房内

　　灰尘和鸟鸣，草蔓和野花并茂

　　转身南堡中学教学楼的高处

　　看见早晨的鹤顶山雾气氤氲

　　牛初乳一样缠绵矾山田园

　　回到矾中，教工宿舍底楼的最右间

　　靠近酒厂，一株大樟树，酒香漫逸

　　调到县城，租在大门五街熟人之家

　　一张单人床，沉得如同压缩的箱体

　　公园南路带吉祥号的身份证和自建房

　　靠近上班的成教校

　　我必说全称，成人教育中心学校

　　否则难懂，就像我把微信地址改为“矾屋”

　　此处，矾不是别字

　　灵溪一高，周子池荷叶连连

　　又一个十年，有些霜花开在我头上

　　那时学校小，我心更小

　　每每看见序号1就微笑

　　有二年时间租在佳泰锦园

　　我常把锦和景字写错

　　快递小哥认识几个，发出的都能抵达

　　偶去楼下的彩票店，老没中奖

　　还是附近的小吃店和理发店妥贴

　　照顾过我身边和容颜

　　又一个八年在灵溪三中

　　以前的大门路依旧，我进进岀岀

　　看气象预报，少年拔节，足球旋转

　　小路和颜色修修补补

　　如今，安居柏悦府的一角

　　看对面的矿业科技大厦，角度和视线都好

　　人群，车流，招牌、吆喝

　　搅拌中闪烁，沸腾

　　驶过锦秀路和玉苍路的相汇

　　工人们用沥青垫高道路

　　我的眼眸是几百米远的新家

　　像马跑进草原

　　荡漾风声又速溶于虚无

　　记忆清晰，缔结在生活的枝叉处

　　像凌乱的流水，驿动的落花

　　沉默的白笺之上，火星四溅

　　回首又仰望，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