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违六年 张翎携新作归来 长篇小说《归海》苍南分享会侧记
战争是固体、气体,也是液体。战争不停地产生溢出物,就像那些万吨海轮在大洋中溢出来的石油,一路漂浮到远方,沥青般地染黑太阳、苇草和飞鸟的翅膀。
——张翎《归海》
《归海》
作家张翎最新长篇小说《归海》在2023年第8期《北京文学》杂志首发。《归海》是张翎最新长篇力作,也是张翎“战争三部曲”继《劳燕》之后的第二部。张翎自己坦言,想通过这部作品探讨战争带给人类长久的、后续的影响。
《归海》内容提要:母亲死后留下的几件遗物,引导着女儿开启了一趟回归故里的探索之旅。随着女儿脚踪的步步深入,母亲生命的幽暗秘密渐渐揭开。远居加拿大的华文作家张翎,借着书中女儿的眼睛,回溯了一段发生在故土温州的不堪回首的战争往事。从故土到他乡,再从他乡回归故土,母亲生命的河流千回百转,终于归入大海,她的一生见证了战争灾难中人性的坚韧和力量。
侧记1
10月23日,无疑是张翎读者朋友们和矾山阅读者的期待的日子。在矾山镇黄传会书屋专场举办的“归海,中国创伤故事的世界化——张翎《归海》新书分享会”圆满结束。
没有机会到现场的朋友,一起看看张翎老师分享了什么文学故事吧!
分享会在秋意微凉的下午开始,读者朋友们早早便来到黄传会书屋,怀着激动的心情参加这场分享会。
矾山籍闽南语歌手魏斌吉他弹唱了《矾客情》《藻溪在我心里》,用两首歌串起了张翎老师的故乡,也拉开了本场分享会的序幕。对此颇有感触的张翎说:“我身上有矾山一半血,我是50%的矾山人,藻溪和矾山之间的这条挑矾古道串起我父母的爱情故事。”
此次讲座围绕着《归海》的创作主题——“创伤”展开。这本书“是战争的孩子”三部曲的第二部。谈及为什么不叫“战争”三部曲,张翎老师说因为她在其中更关注战争带给人类持久的影响,而非战争本身。本书首版用英文写作,但是这次中文版新书并非英译本,而是张翎老师基于英文版的故事重新写就。
张翎老师说很多人会问她,作为一个女性作家,为什么会关注战争和创伤这种题材呢?
她分享了留洋时期在诊所里当听力康复医师时发生的一个故事,她说道:“我的病人大部分都是听力丧失的老年人,还会看到蛮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有一战、二战、朝鲜战场、越南战场、阿富汗战场和伊拉克战场上退下来的军人,这些战场上退下来的创伤军人越来越年轻,在治疗过程中跟他们的近距离接触,给我提供了很大的写作灵感。”
“诊所给了我另一双眼睛,让我看到了灾难的样子。”
独特的经历让她对战争的创伤感触颇深。
“战争有始有终,但是带给人的心理创伤是隐性,像埋在底下的岩溶某一时刻就会爆发。对于流离失所的难民来说,我总是会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没有人会愿意离开故土,放弃自己的语言。离开故土的创伤大家都知道,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失去语言的创伤却是隐性的。”
“水”是张翎作品里一个重要的意向,在本书《归海》(WhereWatersMeet)中也不例外。深究原因,张翎老师说如果不是有读者提出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未曾察觉,“我生活的城有几十条塘河。水,是我文学想象力开始的地方,也是人生轨迹。我从瓯江走到黄浦江,后来又穿过太平洋,到了安大略湖畔。水把我带到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生阶段。”
“在作品中,我认为水也象征女性的生命力量。水是最能适应环境的,能圆能方。有一丝缝隙都能穿过存活,只有存活才能有生命的无数可能性。”
讲座的结尾还安排了交流环节。
现场一位矾山的读者问到:“您除了创伤的题材,之后还会写什么样的题材呢?会不会以矾山为主题创作?”
张翎老师说:“这是未知的,但是灵感来的时候我不会放过它。我接下来还是会继续战争的题材,三部曲的第三部作品之后也会出。其实我每一部都在写藻溪写矾山,从文学角度而言,他们没有一天离开过我的文字。”
不知不觉,分享会就迎来了尾声,读者朋友们纷纷拿着张翎老师的书籍上前签名,张翎老师耐心地一一签完。还有一些幸运的读者朋友拿到了to签与合照。
侧记2
昨天,我随苍南县文联一些同志到矾山参加张翎老师新书发布会。聆听她讲述家乡、母父和创作的故事。
她说,矾山是她的第二故乡,那里曾留下她祖辈和她父亲的足迹。早在民国时期因挑矾古道,矾山就有了跟藻溪之间的渊源、亲情友情,我对此深有同感。就是因为挑矾古道,我的姑婆从藻溪山区农业乡嫁到了热闹繁华的工业集镇矾山镇。听我奶奶讲,我爷爷年轻的时候,经常去我姑婆家玩,雇了两个人坐兜(竹子做的类似于椅子的东西)从藻溪出发经吴家园水库走挑矾古道,直到矾山,一去就是好几天。当时矾山是生产明矾的工业集镇,矾山人比较有钱,所以吃喝不愁,这就形成了我爷爷跟我姑婆之间的亲情,也产生了藻溪跟矾山之间的许多有趣的故事。
张翎的父亲是矾山人,名叫张纯仁,他是民国时期矾山矾矿管理委员会藻溪矾馆堆栈负责人。我听我奶奶讲,以前我们老家也是明矾存放运输终点站之一,我猜想张翎的父亲经常会在这里办公,一来就是好几天。我奶奶到现在依然清晰地记着张翎父亲的模样,人很和善可亲。张翎的母亲也给我奶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曾经,张翎的外婆结婚的时候,家人给她置办了十里红妆,我奶奶也跑过去看。婚事办得非常风光。张翎的外公跟我是同姓,同村人,按辈分来排,我得叫张翎为姑姑,她的母亲我叫姑婆,她的外公我叫祖父。昨天在祖矾山镇听他讲述这些家族的故事,她讲得非常生动,当时我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非常感动。她讲述了父辈们的那一段历史,这是藻溪镇跟矾山镇的一段美好的门当户对的家族史。总而言之,矾山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在我心中挥之不去。
我曾经拿着十块钱的车票,从苍南县城出发到达矾山。在矾山镇人民法庭,高岚社区,矾山镇污水处理池等处,住了有史以来最便宜的几十块钱的小旅馆客栈。矾山人热情好客,矿山生意遍布世界各地,矿商踏遍祖国大地。言而总之,我有说不完写不断的情怀。我水平有限,只能用这些文字来表示,算听后感。
(章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