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小牛犊
华夏雪
晚风吹散了白日的热浪,一缕晚霞在落日的映照下吐出一道美丽的风景,余晖给大地镀上一层金箔。
几日不见,河里突然凭空冒出一大片大薸来,点缀着这条河,微风过处大薸轻动像是在上演一场优美而醉人的舞会,足足可以让人欢喜一场。静静地走在河边,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大薸上,这真可是罕见,没有人在河里种啊,它是怎样跑到这里的?往年都没有见到它的影子,我觉得这东西应该是今年才在这安家吧。
度娘说大薸又叫水荷莲、水白菜、大萍、水莲、肥猪草、水芙蓉等,是水生飘浮草本,有长而悬垂的根很发达,须根羽状,密集。适宜于在平静的淡水池塘、沟渠中生长,会开花结实。开的是白色小花,很不起眼,需仔细看才能发现它的存在,繁殖速度惊人。一直被猪青睐,所以人们常用它来做猪饲料。
难怪,几天没出来散步,满河风景让人震惊。我还在专心“研究”大薸时,忽听“踢踏,踢踏……”一阵叩击路面的急切脚步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猛得一转身,刹时被两头奔跑的小牛犊给惊住了,两头小牛犊一前一后急奔而来,慌张张急切切伴着叫声,小牛犊的奔跑与呼唤声惊飞了停在树上的小鸟;惊住了正在叫得欢的知了;也惊醒了正在路边打瞌睡的小虫。
这是往哪跑?我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它们的身影,终于在岸边的石阶处停下。石阶下有条碇步,碇步上游河里竟然看不到大薸的影子,而碇步下游河里的大薸却是遮蔽了水面,密密麻麻。
几头牛在碇步上游较深的水里安详地泡着水,它们正享受着泡水带来的清凉。泡水可以消暑降温和防止昆虫的叮咬,对牛来说是再舒服不过的享受。它们不时地抬起头“哞哞”地叫几声,而后又往水里甩甩头,又抬起头,摆动着膘肥的身体,和蔼地看着岸上的小牛。岸上的两头小牛不停地徘徊,可以看出下台阶对它们来说有些困难。由于牛的身体结构和体重原因,下台阶容易跌落下来,更何况它们是小牛犊,没经验。实在是挡不住诱惑,其中一头小牛壮着胆终于跨出了第一步,从石阶下去跑到大牛身边,高兴地“哞哞”叫着,像是在庆幸自己下来了。它来到大牛身边,蹭着大牛,憨态可掬的它在母牛身边撒娇,母牛用舌头亲切地甜着小牛。那亲切高兴模样甭提了,看来它是找到自己的亲人了。另一头小牛却截然相反,它在岸上徘徊,急得团团转,凄厉的叫声在上空震响着,飘荡着,撕扯着人心。突然它也壮着胆子也跨出了第一步,冲下石阶,站在碇步上抬起头朝着天空“哞哞”叫了两声,眼神里充满着无奈,而后转身往碇步下游河里跑,它完全忘了前面是否安全,只顾踏着水上密密麻麻的大薸乱奔,水花四溅,薸叶乱飞,为了找到妈妈,它不顾一切往前跑,它神情慌乱,紧张,心里嘀咕着:“妈妈,你在哪里?在哪里?”。跑过长满大薸的河面,河面上没有它妈妈的影子,它沿着另一个石阶跑上来,慌慌张张,急急匆匆奔跑着从我眼前跑过。它又往刚才那个石阶冲下去,试着再找一次,看看自己的妈妈是否在刚才那个河里,它看了很久,又失落地依然往碇步下游河里跑,不顾大薸的阻挡依然奋力向前跑。这样下去上来,上来又下去,它在我面前奔跑了三圈,那神情和走丢的小孩哭着找妈妈一样。
我脑海突然打了个问号?小牛是怎样认出自己的妈妈的?每头牛妈妈看起来都长得一样啊。小牛不是天生就能认出妈妈的,其实小牛是记住了牛妈妈身上熟悉的味道和声音。如果乱认或认错了妈妈,也会被揍一顿的,所以,不是自己的妈妈小牛是不敢靠近的。
这时,牛主人来了,她在找自己的牛。母牛“哞哞……”发出了哀嚎声,心里是那样的悲痛欲绝,它是在找自己的孩子。听到呼叫声的小牛犊应和着叫了两声,急忙冲上石阶,看到母牛高兴坏了,蹭着母牛,左右前后转了一圈圈,母牛甜着小牛一阵,母子俩互相依偎在了一起,刚才见不到母牛的那种慌乱,急切,不安的神情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母子俩一左一右,一大一小,悠悠前行,构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最近,因受台风“杜苏芮”的影响,下起了暴雨,连续几天暴雨后,我又来到河边,只见河水变成了一副凶煞的模样,原先河里密密麻麻的大薸也被冲得无影无踪,横亘在中间的碇步也被淹没,形成湍流“哗哗……”而下。台风一刮暴雨一下整条护城河的模样都变了,当我经过前几天小牛犊找妈妈和牛儿们泡水的地方时,我不知不觉地停止了脚步,驻足观看,心中禁不住一阵默然。我在寻觅,企图能再次邂逅那头找妈妈的小牛犊,然而,昨天的故事今天不会再重复,一去无踪影。以前,我被牛追过,摔到田里。这次,目睹了小牛找妈妈的这种失魂落魄的神情,印象特深刻,不禁感慨万千。万物皆有灵,虽然它们不会说话,但和人一样也有自己的感情,同样细腻和深沉。有时人还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