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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保年谱》有新发现—— 戚继光援闽作战过南水头

发布时间:2023年05月23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石佛古寺附近,明时建有“水头公馆”

墓碑中也有“廷器立石”字

《戚少保年谱》有“许廷器”

  陈剑秋/摄

  林子周

  戚继光是明代的抗倭名将,在中国抗倭历史上,其地位无可替代。戚继光和他的军队有没有到过苍南地界?历史上曾有不少的争议。笔者最近查阅《戚少保年谱》才有了新发现:公元1562年农历七月下旬,戚继光亲率6000兵,由温州乘海船从平阳登陆,经过水头公馆(在今南水头石佛寺附近)入闽作战。在《戚少保年谱》中,还详细地记载了戚继光,把福建途中遇到的两名伤病士兵,派人送到南水头公馆给许廷器照料……

  戚继光领诏援闽的背景

  明嘉靖中后期,倭寇在不断侵犯浙江沿海的同时,也骚扰掠袭福建沿海各地。尤其当倭寇在浙江受到戚家军的痛击后,便日益向南发展,福建形势危急:沿海千里尽为贼窟,兵将怯懦。福建巡抚游震得上疏朝廷:

  “闽自福清陷后,宁德、永宁、福安诸邑同难者无宁岁,岂尽执役诸臣无一忠谋哉?坐兵食之不足也。往倭据七团、八团三四载,以浙之富强,尚借镪于闽,况闽壤褊小,合八郡财赋不足当浙一郡乎,固不敢求多于浙,敢乞偿闽旧赋,且令能将提勍兵(举兵。勍,音qíng)来援,庶剿贼有期。不然,虽有司马穰苴莫能图也。”

  疏上,下言官议。议者曰:

  “日本毒闽且十年,劫众聚徒且十余万,闽财力竭矣,讵能求旦夕之效也?浙督府胡宗宪所部多精兵,当亟发,不然闽且不保。”

  明朝廷遂准福建巡抚游震得之请,浙江督府胡宗宪(后升为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史,从一品)命戚继光率本部正兵6000人,另以督府中军都司戴冲霄率部1600人协助,于嘉靖四十一年(1562年)七月下旬,往援福建。

  福建闽东横屿,一个位于宁德县城东北20余里的海中小岛,隔10里浅滩与大陆相望,却是倭寇经营多年的老巢。这片浅滩,潮来成海,潮退泥洼。用陆兵攻打难于涉渡,用水师进攻则船易搁浅。倭寇凭借此地利,在岛上经营多年,筑城建垒,时常驾小船出外抢掠,为非作歹。

  倭寇认为在浙江的戚家军只擅陆上作战,就是戚继光亲自来了也难以“渡海过港”,而渡海过港之术正是倭寇的强项。戚继光充分利用倭寇的这种心态,先从温州乘船到平阳登陆后,亲率大军秘密地由平阳经过鳌江镇钱仓、再经过水头公馆(今苍南县灵溪镇南水头片区附近),从山间古道进入闽东。

  戚继光过南水头的重要证据

  《戚少保年谱》卷三提到:戚继光领命后,于公元1562年农历七月二十一日晚上,自温州乘船后从平阳登陆。

  “二十一日癸卯,日暮自温州开帆,二十五日丁未抵平阳。肩舆并行李可缓者俱留于县。二十六日戊申,自平阳从间道(偏僻的小路)入闽,比时途中惟与叶布衣论正静、讲良知,未尝言兵。……二十八日庚戌,自水头会监军王公定方略,兵行至大元铺,沿石径而坐蓐食,治其哨队长若而人以传炊误令也。延约十里至公馆,则闽境矣。及至水北铺(现福鼎城关东北边),于铺内见有病军,询之则曰:‘中军戴营兵也。因病哨长摘腰牌以去,冀冒工食,遂弃于途,主家逐于铺舍。共有二人,一浦江人名季诏,一义乌人名许传。其存赀则一尚一钱,一仅五分。家严惋惜不已,乃各给银一两,命一隶给票,亦赏银一钱使尽心扶拽。时有一居民愿共持者,亦励以赏,嘱送水头官带耆民许廷器家,转付平阳县官视之。’”

  这段文字详细记录了戚家军从平阳登陆后,把一些不太要紧的辎重物资都先留在平阳县。七月二十六日,自平阳从小路入闽。七月二十六日,在水头公馆会王姓监军,一起商定方案与策略。最后从“大元铺”入福建境内。过了半岭铺,再到水北铺(在今的福鼎市桐山万古亭南面的水北村附近,据半岭文化站的易先生说:万古亭今天还有一段完好的明清古道),发现了铺舍中有两名伤病士兵(浙江督府戴冲霄为协助戚家军,提前出发。这两名正是他的兵)。戚继光却绝对不担心他们是奸细,因为他所带之兵大部分为义乌人,一问就知道他们的底细。这两个伤病的兵,一个是浦江人名季诏,一个是义乌人名许传。此时他们身体十分虚弱,而且身边已经没有多少钱,吃饭、治病都成了大问题。

  《戚少保年谱》文献中记有:“家严惋惜不已,乃各给银一两……”这里的“家严”,是戚继光儿子对他父亲的书面称呼,因为《戚少保年谱》是他长子戚祚国编撰的。

  据福建的白荣鼎先生《分水关古防御墙依山而建》一文考证:自水北铺到分水关方向,还要经过半岭铺。也就是说,福建的水北铺离浙江的水头公馆,至少有六个铺舍,每铺约10里,共有60多里的山路。

  发现有伤病士兵,戚继光不放心,还亲自交代把他们护送回浙江管辖的水头公馆许廷器家疗养。可见水头公馆地点的重要性,也证明戚继光对浙江的许廷器为人的信任。

  许廷器与水头公馆

  水头许廷器是什么人?灵溪镇南水头北山村,有个明代的许松岗进士墓,是县级文物保护单位。为许松岗进士墓立碑的,正是他的四世孙许廷器。

  《松岗许君墓表》碑文中:“昆阳距城西去七十里地,曰西陈。著姓惟许氏。按其家乘,自祖居松山,复迁西陈,而山环水遶,盖古蓍卜之吉。祖树德,宗族蕃衍潜辉,代有闻人。……所继志者,厥孙曰廷宝、廷器,世袭书香,克守箕裘……。嘉靖十五年(1536年)丙申仲冬望后之吉,四世孙廷器立石。”

  许氏在西陈之地属于望族,许廷器更是一个世袭书香的地方名人,不但家庭富裕,还十分热爱公益事业。

  萧耘春先生主编的《苍南县志》中,有明代项乔的《新建平阳水头公馆碑记》一文记叙:

  “平阳县治南行八十里许,地名水头,当闽浙之冲,水陆皆通焉。陆则由前仓迤逦而来,水则沿大江,潮至则舣舟焉,闽浙两藩官使之有事者必由之地。南行至而大源铺、而福宁州,以通我闽藩。……水头旧有铺曰象口。岁久倾圮,官使无憩息之所,皆舍于乡民许廷器,兹有年矣。……适蜀之灵湫高公以进士宰是邑,……要廷器领其事。鸠工简材,始于丁未季冬,讫戊申孟春。前后二厅,左右翼以两廊,门皂、书房、炊室,一概就绪。东西隘偏,乃贾民田以足之。临通衢,处缭以垣,颜其楣曰公馆。周约五十丈许。厥地燥刚,厥堂面阳,厥材孔良,宏敞壮观。落成之日,廷器戴贤侯之造福也,无以颂美于不朽,乃走数百里,请予为记。

  项乔写的《新建平阳水头公馆碑记》,落款为“嘉靖癸丑年孟夏望日”,即1553年农历四月十五日。而戚继光带兵经过的时间是1562年农历七月,相距只有8年多。在过去,乡村的建设速度不快,可以说8年时间里,路段、桥梁没有多大的变化。

  戚继光所过今苍南地界古道

  项乔的《碑记》中,说到“水头水陆皆通”。“陆则由前仓迤逦而来”。戚继光的大兵,当年就是走陆路,从前仓(钱仓)过来。再经过萧家渡桥,后入今苍南境内。接近于南水头过,有两条桥可以走,一是相公亭石桥(近年被毁,始建年代无考),另一条是始建于北宋绍圣三年(1096)的石桥。

  过了水头公馆,有可能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过状元内,上凤岭,入碗窑,过今日的丁步头附近,至大源铺,入分水关。

  多年从事文史研究的雷必贵先生于2018年8月29日发表在《今日苍南》的《桥墩的明清古道与驿铺》一文中写道:

  “……从象口铺到分水关需走山里的古道。自水头公馆(象口铺)向北,经(状元内)苦竹下、金山、四门碓入象源内至石狮宫,再往南岙赤岭脚,上山岭经田头岗、摸龙巷、龙尾井到凤岭。自凤岭经李家山可至焦滩碗窑到大源铺,也可从凤岭下大玉沙至碗窑焦滩到‘大源铺’,还可以自凤岭上龙船田、过玉苍暗井下腾垟至碗窑焦滩到大源铺。然后再从大源铺往小垟、陈罗洋、蔡垟至分水关。”

  《戚少保年谱》写到“兵行至大元铺”。《新建平阳水头公馆碑记》中是“大源铺”,“大元铺”无疑就是上文雷先生所指的“大源铺”。《隆庆平阳县志》也有“泗洲铺”“大源铺”“分水铺”等。

  另一条路是过了水头公馆后,直接向桥墩方向走。从桥墩的八角桥经过。

  水利专家林立谨先生认为,以上的“大源铺”还值得商榷。因为明《温州弘治府志》(成书于明弘治十六年即1503年,早了60年)就有记载了“松山八角桥在三十七都”。为什么戚继光却要走这条又远又小的路?而后来的平阳人郑思恭晚于戚继光之后70多年,在1637年的《游玉苍山记》一文中,同样看到了这条八角条桥。如果戚继光当年过这条桥的话,其位置与现在仿古新桥的位置基本一致。

  当然过去的桥墩松山八角桥不止一次被洪水冲毁,其真实的历史还要进一步加以研究。

  在宋代,桥墩设有泗洲驿(桥墩水库附近有泗洲寺)。宋时,潮水可以涨到桥墩的泗洲驿。而在三四百年之后的明代中后期,潮水只能涨到南水头。《戚少保年谱》中还提到,“自水头会监军王公定方略”,一个“会”字则说明,王监军是提前到水头公馆。他可能先带人坐船到公馆,再等候陆路而来的戚继光大军。

  水头公馆在明代,影响是很大的,主人许廷器的名声远播。许廷器的名字不但出现在多种版本的《平阳县志》《苍南县志》中,还赫然出现在戚继光长子戚祚国编撰的《戚少保年谱》中,证实了戚继光带兵入闽经过南水头的一段挥之不去的历史记忆。

  据史料记载:当年戚继光入闽四战四捷,仅付出13名伤亡的代价,消灭了数千顽寇,除了戚继光有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外,与老百姓大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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