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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谷飘香说种田

发布时间:2022年07月26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余作雷

  又是一年稻谷香,走在乡间小路上,只见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穗迎风摇曳。不远处,已经有农民兄弟在收割稻谷了,忍不住靠近田头,一阵阵熟悉又独特的清香随风徐来,仿佛又带我回到从前。

  谷雨时节,秧田泛渌,田头岸边又渐渐热闹起来:拨草锄禾、用牛基田、汲水护秧……奏响了春耕生产的劳动交响曲。

  插秧了,年少的我会替大人送点心。母亲把烧好的点心装在菜蓝子里,盖好毛巾,叫我送到田头给大人吃,这是我最乐意干的事情。

  “手捏青苗种福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退后原来是向前。”这首富有哲理和禅意的《插秧歌》蕴含着种田人的艰辛。插秧是个技术活,内行人插得又快又直又好,一个人一天可插一亩田。趁着父亲吃点心的空隙时间,我也踏进水田中,学着插秧。父亲耐心地教我插秧技巧,切忌“拿糢糍团”,也就是说,要抓住秧苗的根部插下去,千万别把秧苗的中部当作根按下,这样很难“转株”成活的。我没插几行,发现前面刚插下去的秧苗又浮出水面,父亲只得将浮上来的秧苗重新补插上。

  家乡的屋前小河是名副其实的母亲河,稻田灌溉全靠她。以前这里的河水清冽干净,担来装水缸里放点明矾沉淀后即可食用,小河又是天然的游泳场,鲫鱼、河虾、螃蟹等野生鱼虾类很多。那时候生态环境很好,稻田里蛙声一片,泥鳅黄鳝,田螺河蚌也会经常碰到。那天,我正在田间学插秧,突然传来一阵阵“哗啦啦”的水响声,奇怪!这里又不是河边,哪来这么响亮的水声呢?我循声寻去,原来是田埂水沟口的水流中有一条鲫鱼在“呛倒水”,便伸手抓住了这条跳水的鲫鱼,好家伙!起码有半斤重,收工回来,餐桌上又多了一盘红烧鲫鱼。

  秧苗插下十几天后就会长出新叶,该到耘田的时候了。耘田是一项辛苦活,太阳光如瀑布一般朗照着田野,额头冒着汗水,可恶的蚊虫丝蝇偏在这时趁火打劫地飞来骚扰,弯着腰一步一步,拔草、补株、平整等杂活,双手忙个不停,一天下来,又脏又累!有个懒人的本地土语顺口溜至今还在流传着:“天光露水白飘飘,不如日昼耘埭添。日昼田水热烫烫,不如晚宵映月光。晚宵蚊子叫唉唉,不如明朝起五更。”

  由于父亲白天要去上班养家,这耘田的活就交给家兄和我了。慈爱的母亲虽是舍不得让我俩去干活,也无奈,只得悄悄地对我们说,去干几下装装样子就行啦!星期天早上,我与家兄出门到对岸垟深里的责任田去耘田,一会儿,那可恶的小蚊子就跟着我们叮,实在受不了。家兄“懒人排懒阵”,拔了拔田埂四周的杂草,把当中田水弄弄浊就算是完成任务,然后就到村头的殿庙里玩了,当然,我也跟着老大去。玩了一会儿,他居然躺在石阶板上睡着了,我也忘记了干活,看小伙伴们在玩蚂蚁搬家。突然,我听见母亲在叫着家兄的名字,老大想要跑已来不及了,我也被吓得愣住,母亲己经站在前面,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而她并没有责怪我们,母亲端出两碗点心给我们吃,嘱咐我俩回家不许说这偷懒的事,要认真做好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

  其实,父亲也很疼爱我们的,每次抬东西,他总是把扁担上的箩框绳尽量往他自己的一边移,好让我们轻松一点。下班回家,父亲会到田头转转,顺便查看田水,是否需要除虫。看着稻丛抽穗,开花结谷,那一阵阵独具芬芳的稻花清香是父亲最惬意的享受。

  说实在话,耘田只是有点脏,但并不太累,最累的农活就是割稻收谷子。俗话说:“白米饭好吃田难种”,只有亲身经历了那个抢收抢种的割稻时光,才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端午过后,天气渐渐热起来,稻田里有个别的稻穗熟得较早,摘几串剥出米粒放一起煮饭吃,是江南垟传统的“尝新”节中的一个重要项目。六月天,也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屋后竹林中传来一阵阵的蝉鸣声,早稻陆续开始收割了。在那个年代,没有现在的自动化联合割稻机,割稻、挑担、打谷、晒场等农活全凭一身硬干。遇到台风雨来袭,又要赶紧收割以免谷子浸水发芽,紧接着又得将割过的农田耕作平整,抢时间插下晩稻秧苗,迟了又怕延误季节时令,影响晚稻产量。

  那年水稻长势喜人,丰收在望,家里劳动力不足,我们只好雇请两位从山区来的割稻客帮忙。两位割稻客叔叔个子一大一小,干起活来小个子的叔叔可一点也不差。由于稻田里积水,我们准备好一张“稻船儿”,把割来的稻穗用稻秆绳捆紧,挑回家打谷。一亩三分稻田,父亲和他们一起从早上开始忙到中午就割完了,接下来就是担稻。竹子削成两头尖的“串担”是担稻的专用工具,先在稻捆上钻两个小洞孔,然后用“串担”插进稻捆,使劲挑起其中的一捆放在肩背,再把另一头“串担”插入第二捆稻里,然后使尽全力一下子两头平衡地挺挑起来,放在肩膀上。被雨水浸泡的水稻秆足足有一百多斤重,用一条鼓圆的竹制“串担”挑回家放在屋前的灰坛上,来回得十几分钟,由于是挑着两捆稻中途又不能歇息,肩膀被“串担”压得通红,三人一路上气喘吁吁,累得汗流浃背。来来往往不知跑了多少趟,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担完了所有的稻谷。屋前灰坛上堆围了一圈,聚集在一起的稻头全是金灿灿的谷粒,如一颗颗珍珠玛瑙,又像是一团灿烂的篝火!我们也没闲着,抬来足踏打稻机开始打稻谷,扫灰坛、扬稻叶、收谷子、晒稻秆个个忙得不亦乐乎,每个人一心只想让灰坛上的稻谷尽快颗粒归仓,没有人说一句累,个人的体质和毅力在劳动中得到了锻炼。两位割稻客叔叔又主动来帮我们收打完稻谷,一天辛劳总算是告一段落。他们非常淳朴客气,吃过晚饭,住在我们家休息一晚,次日又继续替别家割稻去。

  可惜的是,当时我们也没有问这两位叔叔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如果现在提着礼物去拜访老朋友,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呀!

  有了割稻客叔叔的帮忙,最累的重活一下子减轻负担。父亲美美地用箩框统计产量,亩产近千斤!看着屋前灰坛上晒满金黄色的谷子,辛勤付出也值了,我们似乎闻到新米饭香喷喷的味道。

  面对家乡的田野,我要对您们说一声:“您们好吗?让二位大叔辛苦了,感谢,再感谢!”

  噢!差点忘了,还有一件的叫“担河泥”的农活也非常着力。要干好这活,先要吃饱饭,因为站在船舷爿边从河底每拉上一篓河泥当肥料,都得要双臂使出浑身解数才能搞定。不过,仔细对比一下,还是没有抢收抢种时割稻的劳累!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躬耕陇亩,记录种田辛劳,弘扬耕耘初心,重温激情燃烧的岁月。直至今日,我们还是舍不得把吃剩的米饭倒掉,那可是一穗穗稻谷啊!要不,还是送到河边给小鱼吃吧。

  干不完的农家活,写不尽的家乡事。我们当年的责任田现在己被征收,开发成工业园区,再也找不到曾经的那块热土了。空闲的时候,我总要到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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