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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茴豆爿

发布时间:2022年06月07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黄不枯

  谷雨后某日,玉兰花园的邻居老人面带丰收的喜悦,把自己种在江堤菜园子里的时令茴豆(学名蚕豆)荚挽来,送给我饱饱的一袋子。感觉如获至宝。趁着新鲜,双手拇指、食指配合着掰荚取仁过后,自然想起“一菜两吃”,美美品尝,来一次时空穿越回味。

  于是,又开始了家庭帮厨双手四指活儿的二道工序。拨开“黄牙”,露出“乌嘴”,脱去“绿衣”,掰成茴豆爿。一颗接着一颗,盛出尖尖的一碗。有黄橙橙的,也有嫩绿嫩绿的,少有几颗乳白乳白的。一堆剥离下来的“绿衣”,也就蜷缩着身子被冷落在碗边啦。

  小时候的大家庭,一日三餐,七、八双筷子经常围着一大碗茴豆爿咸菜汤,那就是日常配饭的佳肴了。口味不腻,百吃不厌。后来呀,每每看到或想起茴豆的,总会浮现幕幕关联印象,那味蕾呀,清清晰晰,怎么抹也抹不去。

  记得深秋初冬季节,番薯丝开晒了,也就是茴豆播种了。一丘丘、一垄垄,一个窟窿两三颗茴豆籽,间隔一拃见长的,一把草木灰基肥,一禾锄泥土覆盖。几个上学、放学路程的来回过去了,茴豆也就悄悄地松土拱起,然后冒出嫩嫩的弯弯芽儿。不管历经风吹雨打、霜冻雪封,毅然在冬日暖阳下茁壮成长。春天到了,一朵朵茴豆花像大公鸡的一只只小眼睛,熠熠发光。瞳仁贼黑贼黑的,晶状体紫罗兰紫罗兰的,又泛白泛白的,也怪像一只只迷恋花蕊、漫天飞舞的小蝴蝶。

  不久花儿变黑了,蔫头耷拉了。这时,其实已经不知不觉在孕育着茴豆的小荚荚。劈去顶端的叶叶杆杆,一天天的催化,一天天的膨胀,一天天的成熟了。哦!已经过了清明节,不日可以尝鲜了。再过一段时间,立夏后的茴豆荚逐渐从“绿衣裳”变成了“乌衣衫”。粗杆子、粗叶子枯竭了,茴豆荚显得干瘪了,老了,也就走进了茴豆摘挽收成和育种的尽头。这也许就是茴豆前世今生的一个轮回。

  如果说“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是种子春华秋实的承诺,那么茴豆的奉献就是无时不在的可口零食或佳肴。苦难岁月,帮你逃过青黄不接;快活年代,同你分享幸福甜蜜。干茴豆,火焙炒制就是又香又脆的“老奶奶”悠闲,茶室品茗可以有,榕树下闲聊可以有,电视机前刷屏可以有;浸泡去皮又是不同于新鲜的酥酥茴豆爿,可以清蒸,也可以泡咸菜,还可以炒炒五花肉;催芽了,加入茴香、八角佐料水煮,鲜甜着咧;油爆呢,可是居家或走南串北又一遭大饱口福的旅居绝佳小食品;磨成粉,可以制作粉丝和粉皮,还可以用来制作酱油、豆瓣酱,还能做成如五香茴豆、之类的小吃吃。

  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茴香豆,“出身”不可选择,正是江南绍兴地区的一道下酒小食。“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咸鲜醇厚,回味无穷。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谷部·蚕豆》中记载,其药用食疗方面,还真有补充能量、利水除湿、健脾开胃呢。

  但我最爱茴豆爿,我爱吃,可以找寻找寻早时那种习惯了的品味。不管是嫩是老,我爱掰,哪怕掰到双手四指甲缝血肿染绿或指眼浸泡泛白,可以回味回味早时那种娴熟了的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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