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劳燕》

作者:张翎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7-07-01

　　翻阅《劳燕》的前几页，我以为是悬疑小说。鬼魂娓娓道来的述说，如此引人入胜。

　　差不多用三个晚上的休息时间，读完《劳燕》。初看书名，和成语劳燕飞分，有什么样的关联呢？是的，这不仅仅只是一个离别的故事。离别的背后，是自我的勇敢、成长和蜕变。

　　其实，主人翁的名字，姚归燕，有着多么美好的寓意。让人联想到，雨天屋檐下，温暖的一个小小鸟巢，燕归来，衔着一只肥美的虫子哺育幼鸟；或者，衔着一棵松软的树枝，为巢再筑扎一下变角。然而，主人公的命运多舛，让人悲愤伤感。

　　燕在十四岁之前，是幸福的，有疼爱的双亲和青梅竹马的虎哥。凶残的日军，扫荡到了四十一村，燕原本平静安宁的日子如果一张白纸，撕开两半。父亲被炸死、母亲被捅死，燕被糟蹋到昏死。所幸，传道士比利救了她，为她救治给她疗伤。但，康复后，燕回不去她的小山村了。因为她被日本人糟蹋了，脏了的人，被流言和偏见挤到了生死边缘。就连她的虎哥也介意她的过往。

　　十四岁天真浪漫的女孩，原本如同炽烈燃烧的一堆柴火，突如其来的悲惨遭遇和最亲的人的唾弃，浇灭了她的火。是比利再次救下了她，给她一个安稳的住所，传授她医术，并规划了未来。在两年多的日子里，燕按部就班的过着规律的日子，她的生命之火在即将熄灭之际，比利是那个风箱，吹着气维持这团火。是鼻涕虫事件，让燕拾起了自己的柴。燕在众多官兵前的申诉，是在挑了自己的脓疮。之后这个伤疤会慢慢结痂，不去触碰它，就不会影响生活的日常。

　　那之后的燕，是个独立、有主见的女子，她以自己的聪颖和勤奋，跟随比利学了此后赖以谋生的医术，学了如何应对嘈杂。

　　燕的爱犬密莉和军械室伊恩军犬幽灵，是品种完全不同的两只狗。狗的思维里，人类思索的太复杂，不如它们，单纯自然。尽管伊恩借着遛狗的名义去看望燕，有些表达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直到那一次，因突袭日军军营而受伤的，燕守了伊恩几天几夜，他们的故事才有了改写。只是后来，还是有情人难成眷属。因为战争，将她们分隔在太平洋两岸。只是另人唏嘘和心酸的是，多年后，伊恩不敢相认他和燕的女儿。

　　兵荒马乱的年代，每个人的命运就像一团线球，被那个叫做“战争”的命运之手牵扯着，或者缠绕或者抽离。日本投降后，比利回美筹备经费而渺无音讯；伊恩所在的部队撤离月湖；燕带着三岁的女儿重返四十一村。虎哥在航船即将启程海岛时，跳船潜回四十一村，为了看母亲一眼，也为了给燕一个道歉。他这一跳，也改写了他的人生，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此后的日子里，是燕接纳了他营救了他，带着伊恩的孩子和他相依为命，用自己的汗泪，陪他走到生命的终点。

　　三个鬼魂在月湖约定，讲述自己的故事也是燕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交织在一起，只因为背后有战争这只手在搅弄。原本燕可以和虎哥可以有个安稳的家，如她的名，夫妻双双把家还。燕的悲惨遭遇，让血气方刚的虎哥有了偏见，他们错过了最美好年华的陪伴。多年后的再续前缘，也是动荡岁月的随意安排；原本约定要接燕去大洋彼岸的伊恩也失约了，是因为到不了的一封信；那个早早做未来规划的比利，启程后不久就魂断大洋，燕永远等不到那个美好蓝图。年纪轻轻的燕，总归孤独勇敢的筑自己的巢。

　　读到最后，感谢作者给燕一个安宁的晚年。因为她的女儿女婿和孙子，都有出息，且伴她终老。

　　只是，想起了另一本书里的一句话：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很多路，要靠自己走。也许就是这样，无论谁走进你的生命，只能伴你一程。只有自己的坚定、勇敢、宽容，才能一路相伴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