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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南第一首诗作者的清贫生活

发布时间:2019年12月10日 来源:

  目前文史资料可查到涉笔苍南风物最早的诗,是唐代诗人陈陶写的《蒲门戍观海》。

  蒲门戍观海

  廓落溟涨晓,蒲门郁苍苍。

  登楼礼东君,旭日生扶桑。

  毫厘见蓬瀛,含吐金银光。

  草木露未晞,蜃楼气若藏。

  欲游蟠桃国,虑涉魑魅乡。

  徐市惑秦朝,何人在岩廊。

  惜哉千童子,葬骨于眇茫。

  恭闻槎客言,东池接天潢。

  即此聘牛女,曰祈长寿方。

  灵津水清浅,余亦慕修航。

  陈陶(约812-885)字嵩伯,出生地有多说,但从他的一些诗题如《闽川梦归》上推测应是剑浦(今福建南平)人。《全唐诗》收存有他一首脍炙人口的诗《陇西行》:“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前两句气势慷慨激扬,民族情义跃然诗上,后两句笔锋一转,把战场残酷的尸骨与少妇深闺思梦交替在一起,造成强烈的艺术效果,深深引起人们对战争的痛恨之情。

  唐文宗大和末年(835),因温州刺史韩襄聘为幕僚,陈陶从福建出发,翻越崇山峻岭而到温州。这一趟东瓯之行,使他留下了《永嘉赠别》《蒲门戍观海作》《赠温州韩使君》《旅次铜山途中先寄温州韩使君》等诗作。

  旅次铜山途中先寄温州韩使君

  乱山沧海曲,中有横阳道。

  束马过铜梁,苕华坐堪老。

  鸠鸣高崖裂,熊斗深树倒。

  绝壑无坤维,重林失苍昊。

  跻攀寡俦侣,扶接念舆皂。

  俯仰栗嵌空,无因掇灵草。

  梯穷闻戍鼓,魂续赖丘祷。

  敞豁天地归,萦纡村落好。

  悠悠思蒋径,扰扰愧商皓。

  驰想永嘉侯,应伤此怀抱。

  从福建境内进入温州境内后,应该走的是蒲门到马站再到金乡的横阳古道。唐朝时,这条路上荒山野岭、悬崖峭壁、人烟稀少,陈陶应该是走的辛苦了。但对诗人来说,跋山涉水更能激发诗兴,“仗剑去国,辞亲远游”,名山大川成就了“诗仙”李白,天涯羁旅使无数诗人灵感涌动,从诗人陈陶留世的诗中,也可以看到游历生涯对他诗词创造的促进作用。诗人年青时也热衷功名,有为“帝王师”的远大抱负,但历举进士不第,最后也想开了。“中原莫道无麟凤,自是皇家结网疏”,他这句诗应该也是对皇朝科举制度的体谅,大唐天下人才那么多,遗漏他也是正常。于是,陈陶隐居江西洪州西山,过着清贫的生活。从他的“渴饮寒泉水,饥餐紫朮芝”“病多欲问山寺僧,湖上人传石桥断”等诗句中都可以看出他隐居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如果说“仗剑行天涯”有益于诗人的成长,那清贫的生活更有益于诗人成为著名诗人。“诗圣”杜甫的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为许多人所慨叹,纵观杜甫一生,郁郁不得志,“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特别是晚年,穷困潦倒,到了“布衾多年冷似铁”“恒饥稚子色凄凉”的地步。但正因为贫困的生活,激励“诗圣”无穷的诗意,才有了一首首流传千古的佳作。诗人陈陶晚年生活虽然没有杜甫这么凄苦,但也是清贫度日。从他的诗《悲哉行》中的“中岳仇先生,遗余饵松方。服之一千日,肢体生异香”可知,他跟中岳的仇道人,学习辟谷之术了,以达节食和修道的双效果。陈陶虽然可长期辟谷,但妻子和儿子还得吃饭。从同样高傲而被称为“一条直气,海内无双”的唐末五代时期诗僧贯休的诗“高步前山前,高歌北山北。数载卖柑橙,山资近又足”里,可知道陈陶晚年靠种柑橙度生活。到了橙子成熟时,陈陶便召呼一些山里的儿童帮他把柑橙拿下山去卖。

  甘于清廉,守住诗歌。这好像是诗人的天性,也是保持诗歌活力的源泉之一。我的一位文友曾提起他交往的一位诗人,早期经济收入一般,诗作有力度、有韵味,后来这位诗人依据中学语文教师的有利条件,靠辅导学生而暴富,此后读他的诗,多无病呻吟、泛泛之作,再也难见惊人之句了。

  人多不愿清贫的日子,但清贫对于诗人来说,是一笔财富,经历过这样的日子,会让他们更多地思考社会现状,更多地为民呐喊。毕竟,诗歌流芳需要共鸣,而这社会拥有权势和财富的人总是少数,大多数的人都在为生存而不断地奔波。(陈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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