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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绍兴

发布时间:2019年08月08日 来源:

  距离上次去绍兴,已将近八九年。梦里回去过几次,仍然是挤在五楼的六人宿舍里,我们在床头的蚊帐挂钩里吊一个收音机,以考四六级的名义买的收音机,结果都用来收听音乐之声,甚至是6个一起同频共听,日子逍遥得很。

  原本并没有出去培训的想法,但最后看到目的地是绍兴,便燃起了一些欲望。有人说,总是在梦里出现的人和事,都要去见见,才不会执着于梦。于是,便和好友商量好,各带着自己的小朋友出发了。

  刚进站,走在台阶上的时候,我顾着和旁边的主任讲话,脚崴了一下,就从三四级的台阶上扑了下去,华丽丽地来了个狗啃泥。由于事发突然,主任说根本就拉不住,眼睁睁地看到我摔了下去。他捡起我左右臂袖子上擦落的纽扣,拉了拉半天蹲着没起身的我。反正左腿是擦伤一片,左脚的两个脚趾头似乎也有些动弹不得。我瞬间脑补了接下来是不是跟燕青老师一样休息在家的画面,脚就很自觉地迈出去了。三个同事赶上来,一个背了我的背包,一个牵了小铜钱,一个搀着着一瘸一拐地进站。

  好吧,绍兴,我大概是太兴奋了,所以才以这么特殊的方式去见你。

  我们到达的站点是新建的绍兴北站,而不是很多年前的去往杭州宁波的唯一的绍兴站。我想起曾经在绍兴站附近废弃的铁轨上走过,吹着秋天的风,伸直手臂平衡身子,在铁轨上上上下下地走着。回忆起来的画面,有点美,有点让人感伤。

  入住的酒店是小咸亨,就在鲁迅故居边上。绍兴人习惯把这个酒店叫在小咸亨,把和畅堂边上的叫大咸亨。一般在大咸亨的酒宴,多是婚庆酒宴,在绍兴饭店的,多是领导阶层,而在小咸亨的,多是会议对象或是游客散客。小咸亨旁边,还有个店面,门口是鲁迅小说《孔乙己》当中的孔乙己人像,任谁都会想起他罩着茴香豆摇头晃脑地说“多乎哉,不多也”的情景。什么是文学作品的力量,大抵在绍兴都会窥探一二。

  由于天气很热,又带着小朋友,我们几乎没有去景点参观。到达的第一天晚上,我把小铜钱托给好友,自己去见了两位大学室友。和她们,几乎是十年未见,但是见到了,仍觉十分熟悉。好像这十年没有分开过,又好像这十年仅仅是放了一个暑假而已。聊这些年的情况,聊班级里的同学,聊绍兴都有了啥变化,聊当初的校区已然成了银泰,找不到一丝痕迹的遗憾。

  那个供我们这几个“食堂先锋队”小憩的小树林不见了,天花板上咯吱咯吱响的语音教室连同教学楼一起不见了,门口的蛋饼摊、烧饼摊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品牌,一幢幢大楼,和一辆辆汽车。我的回忆无处可寻。

  只好走了风泽江上的廊桥,依稀还能看到湖中央的别墅群里有灯光在闪烁,还能看到河西河东校区就在不远处张望,还能想起我们三三两两走在桥上的时光。治水广场上响起了“放之四海而皆行”的广场舞歌曲,大禹的塑像仍高高地矗立在那里,几十年岿然不动。廊桥上四角形的灯笼发出的光有些晃眼,时光其实快得让人应接不暇。

  除去主城区解放南路仍有旧时模样,除去塔山的塔顶依旧光辉熠熠,除去仍能和身旁的两个室友谈笑风生,绍兴,还是在前进中慢慢地变化着。她仍然是一个宜居的城市,仍然承载着我四年的青春,仍然愿意敞开胸怀拥抱我。

  而我,自然愿意,在心底为她永留一个位置。(谢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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