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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山条纹云

发布时间:2018年06月05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姜玉铭

  对于屏山的条纹的云的联想,似乎是有原由的,那是在2016年的晚秋。在一片金黄的原野东边,耸起的山崖,一字形排开连垣绵延,俨然形成了巨幛屏风,这显然不同于其他地方的锥状山脉。故此以前屏山就叫屏风山。而山上的几缕云在天穹下作垂直的条纹,好像在屏风上飘逸,又被连天横的层峦所牵挂,不愿脱离而去。白色的条状像是许多磁场,引领屏山不断地上升上升。好像游子对故土的一种情愫。

  据村子里的苏姓徽商的后裔说,他们的游牧式迁涉的祖先经过这地方,认定此地的山,像是天然的屏嶂,可以遮挡风雨或邪流;又有一大溪水足以汲饮,于是祖先便就此落脚,繁衍成溪旁和山麓的三条纵线的村道,及发散出去诸多巷井,这些巷井每每又与村道作垂直的交叉,形成了炊烟缭绕的村居。也成了众多徽商的眼光聚焦。

  可以想见,曾经是历史上徽商聚集的繁荣地,毗连的宏观大宅三进三退,院子幽深,横桁的木头硕大,马头墙高耸。堂屋如果家族群居,都有四围的楼阁,窗花雕刻精致。在石材砌成的地基、围墙,家家户户毗连,全是富贵的封闭式的建造。也是徽泒建筑的典型代表。

  先前徽商的眼波并没有被白花花的白银和五光十色的珍珠搅乱,他们还清晰地看到一种比白银和珠宝更有价值的文化,也许是离此不远的陶渊明的东篱散淡,和晚清邻居的赛金花的风云际会。当然也熟悉在黄山上吟唱华滋浑厚的黄宾虹。于是从这里能走出来,走进大上海演艺坛的名人舒绣文就不稀奇了。

  几年前,曾有一个外地的学者模样的老人,坐着轮椅,在巷井中转悠逡巡,对着繁花镶嵌的窗棂及銹迹斑斑的门环幽思出神。他好像是要寻找他母亲舒绣文抚摸过的蛛丝马迹。或者对着山峦上的条纹云,在其中联想了在解放前老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中的王丽珍(舒绣文鉓)和虎妞(电影《骆驼祥子》)的百态风姿。而今,他的母亲舒绣文去了半个世纪,她在人世间虽只短暂地生活了五十四个春秋,但她为我国电影、戏剧事业的发展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她塑造了许许多多鲜明的人物形象,被永远载入我国的电影戏剧史册。她和被文人们绘声绘色的演绎里的赛金花相比,一个以自己的身体,作为救赎国家的法宝,被刘半农看做和慈禧太后地位对等的重要人物的晚清名妓。一个是早就咤叱影坛的民国才女和现代名星,并受到周恩来总理的关怀接待。都能使这一方土壤丰厚和肥沃起来。永远使人们缅怀。

  徽商是精明的,不仅仅是建筑上的雕刻,他们还利用自己的方法,保留了诸多的器皿古董。前天,我们还在御前侍卫大殿见识了诸如鹦哥绿和茄皮紫交错的古匾额、与“紫电”、“青霜”的剑戟弓箭等大量的文物在七彩宫灯映照下的规模,深深被惊愕了一番,又赞叹一阵。

  晚间在徽缘茶座,我们一班人看见了八仙桌后的香案上,左边摆有古老的考究的鹧鸪斑木框栯圆镜,右边摆有斗彩景泰蓝花瓶。主人说,一是祝愿外出经商的男人平(瓶)安,二是祈求守家的家眷宁静(静)。这一祈愿延绵到今天,仍然如此,谁不期望如今飘荡在外的人,和留守在村子的人,图个平安和宁静哟。我们也深受这古老的一种祝愿感染,艺路维艰,还是平安快乐重要,在茶水灌透以后,便张扬起来,手舞足蹈起来。上海画家陈达文抢先从板壁上摘下清代官服,红樱帽,穿戴上,坐在八仙桌旁的太师椅上,扮出的神态十分威严。陈捷(深圳画家)连忙起身上去,拱手躬身道:“老爷您,有啥吩咐?”

  “快拿花生来!”

  “遵命!”人高马大的陈捷却以十足家丁侍从的忠诚,旋即从茶座上捧起红皮花生,供上去。

  嘻嘻嘻哈哈哈,茶座边的“仙女”曾仙红(福州女画家)和郑秀玲(温州女画家)笑得前俯后仰,拥抱在一起,互相搥肩拍背,热泪盈眶,震落茶水瓜子,撒了一地,座上更是杯盘狼藉。我们白天劳作积下的疲惫便也云消雾散。

  好在这家的主人和舒绣文是同宗,中央电视台多次采访过他,不但对我们的不拘放肆不介意,反而客气地让利了本也微薄的茶水钱。

  第二天,我把画面转到旷野上,带有冷绿和蓝紫镶嵌,一字平铺的屏山,构成画面的语调,桔黄原野是成熟的秋天的铺排,但我发现,一字平展的屏山上空的云都是从湖蓝的天空中倾泻下来,作大小条纹的铺开,像有瑞气苍茫地荡漾开来。

  用这样的云,做成街溪流水,潺潺有声日夜流淌,和其他的山村的溪流汇合向东,拐弯抹角逶迤而去,到了下游,进入浙江地界便逐渐形成了风光旖旎、万物蔚然的新安江。

  我是费了许多珍贵的钛白,左右开弓,飞快地用刮刀堆积屏山上的条纹云,竭力想表现一种沧桑和冷静。画面尚未铺满,但灵台波澜乍起,先将此画取题为《永远的条纹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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