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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为我读书操碎了心

发布时间:2018年05月28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正文

  父亲是个医生,在当地颇有名望,离世已经三十多个年头了。每每在报纸看到缅怀父亲的文章,心中就情不自禁地涌起想下笔的冲动,思忆绵绵。除了要感恩父亲养育一家人的艰辛外,还有他的待人处世,他的医术医德……无不值得我们学习继承和引为自豪。特别是想起父亲为我这个大儿子千方百计四处寻找学校使我能够继续读书时,或是与朋友同事聊起这段往事间,都会禁不住热泪盈眶,感叹唏嘘。今年适逢大孙子大学毕业、二孙子正在厉兵秣马冲刺重点高校、三孙子已被保送省城浙大附中,在这个父亲节到来之际动笔,正好把他们的好消息一并告慰父亲在天之灵,也了却我几十年的心愿。

  父亲早年当过教师,深知读书的重要性,“读书改变命运”是他的一生的信条和理念。那时家有九口人,我六弟妹和祖母,每月只有父亲的三四十元工资,还要租房子住……家境的拮据可想而知。在那个父母对儿女读不读书无所谓、中途辍学比比皆是的大环境下,在那个“大饥荒”和“读书无用论”的年代里,他宁可一家人节衣缩食,硬是让我和弟妹们起码都读到了初中毕业。1958年我小学毕业,由于当时的教育政策,我因为已病故多年的祖父高成分而被当地中学拒之于门外,尽管父亲是个医生,我的学习成绩在班里一直是前三之内。那时候不懂事,考不上初中心里虽然难过,但也不是那种非要念书不可的孩子,可父亲却因为我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天说不上几句话,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终于有一天,父亲一回到家里就喜形于色地对我和母亲说,已经打听到了藻溪乡小学今年准备办一所民办农业中学,专门招收家庭成分不好的学生。喜从天降,于是我和其他三个也是和我同样原因考不上中学、又是在父亲做通了其父母思想工作后才让读书的同学,第一次在父亲的带领下翻山越岭,赴藻溪求学。民办农中只有一个班,三十来个学生,教室坐落在小学最偏僻的角落。一位也因家庭成分而高考落榜的林老师当爹又当妈,一个学期有近半时间他还要带我们去山区生产队帮助劳动。就是这样的农业中学,只办了一个学期就没了,每个学生各自归家。

  农中的停办使父亲的心又沉重了起来,我则每天和小伙伴一起在本地当小苦力赚小钱补贴家用,日子倒也一天天过得并不寂寞。一天中午,我挑担回来正在洗澡,父亲满脸笑容告诉我一个喜讯:金乡区东海中学可以插读,但入学前要先考一下摸摸底。机会当然不能放过,我们四个小伙伴第二次在父亲的带领下又是坐车又是搭船前往赴考。民办中学办在金乡北门的一座破旧的原道观寺里,两个班级七八十个学生,四五位教师,课程设置也基本与公办中学一样,比农中正规多了。摸底考后,我虽如愿被录取,但其他三个同学却因成绩不能再和我同窗了。数天后去学校报名时,偏遇大雨冲毁一处公路,一时通不了车。父亲只好请了远房表叔为我挑行李,三人爬山涉水徒步七八十里路,下午三四点钟才到达学校。这是父亲第三次送我去求学。第二天父亲临走前,除了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外,还再三恳求老师和学校食堂里唯一会说福建话的郑老伯对我多加关照。下半年学校并入了当地的公办中学,我终于也不用再过着这种孤独又听不懂方言的校园生活了。接下来,当然又是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转回了家乡的中学插班。当年父亲是如何打听到这两所民办学校的?我一直没有去问他,所以到现在仍是个谜,心中留下深深的遗憾。

  1961年初中毕业,我出乎意料顺利地考上了家乡的高中,后来听母亲说是学校里的一位新调来的校长帮了忙。他患有慢性病,父亲近年来在治疗上对他特别关照。我想这是父亲为了我及弟妹们今后的升学问题早早作出的情感投资吧,实在是用心良苦。一个学期后高中部并入平阳一中,毕业时六个参加高考的同乡同学中只有我一人名落孙山,原因自然心知肚明。在我苦闷、失落的日子里,父亲还是不遗余力在暗中托人打探外省的高考招生讯息。不久,邻县福鼎友人传来消息,说是该省大学去年对考生的家庭成分要求相对宽松,他可以帮助联系到这里插班,父亲和我真是喜出望外,摩拳擦掌准备作最后一搏。那时尚没有通公路,父子俩兴冲冲打路走四五十里直奔福鼎,一点也不觉得累。这是父亲第四次送我去求学。不料第二天报名时,却被告知该省大学从今年起不再招收外省考生等等,我的求学路大学梦在此戛然而止。第二年,我扛起了锄头,汇入了家乡的上山下乡洪流中。那时我心中唯一感到宽慰的是:父亲再也不用为我的读书操心了,他已从“乃”想到“及”字,殚精竭虑,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有首歌唱道:父亲是儿登天的梯。我想,天下父亲是不是儿女登天之梯凭的是儿女们的内心认知,而我父亲为我搭起的一座座求学之梯,却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更不是每位父亲都能做到的。这就是我的父亲!父亲生前虽然没有给我留下片瓦寸房,但在为我求学路上付出的心血和操劳,远比留给我多少财富都更为宝贵,我永远铭记感恩在心!

  苍南古桥:绮川桥

  位于马站镇棋盘村。始建于元至正十三年(1353年),重建于明成化二十年(1484年),为单孔石板桥。该桥全长7.8米,宽2.1米,矢高3.4米,桥面由四块桥板并铺而成,桥墩造法与溪头桥同工异曲;东侧桥板外沿楷书阴横刻“绮川桥”3字,单字高18厘米、宽12厘米,西侧桥板外沿楷书阴横刻“至正十三年(1353)癸巳本邑□□□□□□六一居士建造”,单字高14厘米、宽11厘米,另有桥面楷书阴刻:“大明成化二十年甲辰岁畅月吉旦募缘重建”字样。为苍南县文物保护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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