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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余

发布时间:2018年05月04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杨孔济

  厨房垃圾(另称厨余)——残羮剩饭、料渣废菜,自古以来,人们一般倾入阴沟或随手抛弃,但也有人慎重处置,甚至废物利用。

  明末民间文艺大家冯梦龙编箸的《古今笑》中有一则《和尚晒饭》的小故事,说北宋末年徵宗为帝时,接替蔡京为相的王黼,比奸相蔡京好不了多少,上任不久后即大肆搜刮,家资巨富,挥霍无度。他的住宅与一座寺庙邻近。寺庙中有一位和尚,每天从王宅的水沟里捞取顺水流岀的饭粒,那饭粒白花花的,常常一捞就有几大碗。和尚就把这些饭粒洗净、择好、晒干……日复一日,这和尚晒干而积攒的饭粒竟有满满一囤。后王黼在钦宗为帝时被废黜,死于流放途中。王家道败落,又逢荒年,一家老小经常无粒米充饥。和尚得知,渐次取出囤粮。再次洗净蒸好送入王家。王家老小如获珍馐,千谢万谢!就是这些当年抛入水沟中的“渣滓”,救了王家人的命,度过了那年的饥荒。

  类似的故亊,民间很多。小时候父母常常给我讲起雷公、月令(电母)的故亊。说初始时,雷公没有月令(电母)配合,一次在雨前出巡,见一农妇把一大盆饭倾入垃圾堆。雷公大吼一声,一怒劈死农妇。实际上农妇倒掉的是冬瓜籽。后天帝得知,处分了雷公,救度了那个农妇,让她当了电母。以后雷公出行,总是让电母在前用光照亮,雷公才发声,以防误判。小时我信以为真,后来学习了有关知识,才得知光速快,声速慢,所以我们往往是先看到电光再听到雷声。不过,这个故事的告诫,却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

  我心中最深最痛的烙印是父亲舔饭碗那亊儿。那是在国家经济暂时困难时期,村内家家缺粮,户户“瓜菜代”。我们几个在中学读书的学生,也只能带一点番薯丝充饥。有一次回家时,母亲外出办亊,父亲不知在那儿搞来一斤多米粉,煮成米糊,每人一碗。我接过碗,狼吞虎咽,几口就喝光。回首见父亲捧着碗,仰着头,像老牛舔犊般伸出长长的舌头,反复地把碗底、碗边舔了又舔,喉结上下滑动,喉头青筋暴露,舔得于干净净了还要再舔几口。再一仔细看,痩骨嶙峋但个体高大的他,捧的竟然是比我与弟妹小的多的饭碗,真是可怜天下老父心啊!

  困难确实是暂时的,过了一、二年,囯民经济就开始好转。特別是改革开放以来,奔小康,芝麻开花节节高,生活一年好似一年,眼见户户建高楼,家家有余粮,吃、喝、用、穿不但讲数量,更要讲质量。隔餐的饭菜、水果、鱼肉统统倒掉。一些大酒家、大饭店的厨房垃圾里的鱼、肉、油之类多得满地流淌。黑心人收拾地沟油,炼成“黑心油”,搅乱市场,坑害顾客。

  偶然翻阅旧书,见1996年笫二期的《传奇故事》中有一则“滚刀肉传奇”。说一个在孤儿院里长大的侯爷之后,从小在招待所里吃残羮剩饭,穿破絮,睡狗窝。长大后仍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惹草拈花。女人见到他连忙奔逃。后来不知怎的,承包了招待所里丰腴的残席,与人合作制造了“多维生素营养粉”,发大财,成为大企业家。女人见之,趋之若鹜……

  我想,这故事多半是虚构的,但也说明当年已有人注意到厨房垃圾冋题。我们见惯老人佝偻着背俯首着地一粒一粒地捡米,听惯儿童高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国人老老小小都有珍惜粮食、杜绝浪费的意识。对一些过分的抛弃与糟践,一些有识之士早就提出种种处置:如垃圾分类、厨余打包等,但多半还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少见有效措施。特別是厨房垃圾,会造成市面环境更大的污染。这不但是大酒家、大饭店的麻烦事,就是普通人家,亦很头痛。

  每当我手提大袋的厨房垃圾去抛弃时,老妻总会再三叮咛:不能乱丢,乱丢是“罪过霉”的。但路旁的垃圾桶只有一个,以前,街口的饭店边有一只小小的“泔水”桶,每天有人过来收集“混泔”,拿去养猪,如今不见了。我別无他法,只得口中默念“阿弥陀佛”,将它丢入乱七杂八的臭哄哄、蚊蝇飞舞的垃圾桶。

  今年年初以来,“垃圾革命”初见成效。有些地方已严格实行垃圾分类。有些地方已设厨房垃圾专桶,且有了处置利用的渠道。各级干部带头,村村镇镇,各単位各社区闻风而动,志愿者、中小学学生更是勇当先锋,优化环境,文明生态,从小事做起,奔大建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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