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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儿时·油菜花

发布时间:2018年03月19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薛思雪

  故乡的油菜花,我记忆中的那片金黄。在我三月的梦里摇曳,开在我儿时的心田......

  油菜花,我儿时年年见,那时屋前屋后的田野里,每到春天都开满了金灿灿的油菜花,我只把它当作一种农作物。我在放学时分,经常要到油菜花从中拔猪草,有时嘴馋了,就不顾被蜜蜂蜇的危险,顺手抓几只正被油菜花蜜所陶醉的蜜蜂,拔去蜜蜂尾部的刺,用嘴轻轻吸取了它肚里甜美的蜜汁,有时也随手摘几颗嫩嫩的蚕豆解解渴,虽然没有“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的闲适和情趣,却每每有一种“日暮平原风过处,菜花香杂豆花香”无上的惬意和幸福;有时春汛时期,还可以在油菜花地里抓到几条小鲫鱼,和小伙伴们顺便就在田间烧烤一通,等美美朵颐一顿,才提着猪草踏着夕阳优哉游哉的回家。

  那时我从来没有把油菜当作花,但真正着意关注它,为它蓬蓬勃勃的美,为它蓬蓬勃勃的生命力所震撼,应该是三十年多前,读中学的那段艰难苦痛的日子。那时初三读书极差的从不学习的我,因一次打架事件的刺激,在母亲的开导之下洗心革面发愤图强卧薪尝胆般的学习,那半年的学习基本上每天晚上只睡三个小时,经过一番寒砌骨,终于迎来梅花扑鼻香,以良好的成绩考上了高中;但也因此耗尽了我的体力心力和精力,可谓血枯气竭,心力交瘁。上高中时,面临更强大的竞争,身体已被压垮,心理已然压抑,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人处于一种抑郁状态,最终还患上了神经性关节炎,使我有时莫名的会失去行走的能力,我常常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就走不动了,只能坐在路边,托过路的人,跟我母亲说,然后母亲常常要么过来背我回家,有时背不动了,就雇了一辆板车拉我回家。多病的身体,焦虑的情绪,压抑的心情,迷失的自我,整个人一如一颗被推离正常轨道的星球,漂浮于茫然无垠的太空,没有重心,也没有方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些什么,看不清过去,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有时连希望也没有。记得那天下着蒙蒙细雨,为了排解内心的压力压抑,我放学时还迟迟不想回家,带着那颗伤寒的心,双脚流血拖着风湿腿,在田间垄埂上没命地奔跑。我想,既然做人那么苦,就跑死算了,也是一种解脱,唯一让我有点不舍的是,我怕我的母亲会伤心。我跑着跑着,跑进了那一片油菜花地。眼前的油菜花地一如一片遍地金黄,一朵朵明晃晃的油菜花簇拥在一起,以一种集团军的面貌出现在我的眼前,以一股攻城掠地的气势,以一股汪洋恣肆的活力向我铺天盖地地展示它们的生命力。每一株花朵都以其傲人的姿态挺立在风中,无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它都以自信的面目示人,没有一朵花自惭形秽,它们在这样连绵的雨季里,用自己生命的颜色给他人带来欢愉。那油菜花的黄,不似柳芽新生的嫩黄,不是菊花、葵花的老黄;那是青春的张扬,是生命的活力;它们黄的秀美,黄的酣畅,黄得率真,给人以阳光般的温暖;鲜黄的花朵下是绿得发暗的叶杆,像是擎着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像是托举着整个春天的美丽扉页。

  满目金黄香百里,一方春色醉千人。今天,跑在着熟悉的家乡田野,一样的油菜花地。儿时历历如昨,油菜花香依旧,慨生命中的死生爱恋,思绪万千。生命是一行不停跳动的音符,在静静流年里流串成最迷人的歌,灿烂了生命,安然了生活,静雅了灵魂。我想,也许明天春走了,花谢了,可那些属于我曾经的美好却并不因为花的凋零而凋谢,年年春天,我都在等待,都在跑步,等待着生命花开,跑进记忆中的片片灵性的遍地黄金,年复一年……

  三月烟雨江南,但闻油菜花香。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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