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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镇

发布时间:2018年01月11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丁博源

  “俺这儿一点都不‘管管’,你那儿‘中’的很!”庄子指着孔子叫。孔子卷了卷袖子,跺着脚:“怎么了?你怎么跟我比?”庄子摇了摇头:“算了,算喽!我‘无为’,不在乎。”远去的背影,衬托着孔子空虚的眼神。

  大伙在闲谈,庄子井被石板封了起来,老人们围了一圈。三两在说笑,面前伫立着背包客:“没什么可看的。走吧!走……”“可,可是……”“哎!”老人摆着头,一声叹息包含着沧桑心酸苦。老人抠着指甲里的泥,抽了口土烟,又垂下了头。周围不是废墟就是土胚房,一抹绿中掺着点土黄。纪念碑“庄子井”也因修路闲置在了路边的垃圾堆中。庄子亭里,围着井口,一圈人在唠家常。婴儿跌入井中,围栏成了摆设只好封住“灵泉口”了。放羊人举着羊鞭,皱了眉,一边挥着手,一边顺道瞅着背包客。羊群缓慢地挪着,慢慢消失在树林中……

  “天上有个毛主席,地上有个庄子井。”

  群英堂前,毛泽东像矗立,面前的香炉歪歪斜斜插着几炷香,灰堆满半个香炉。跪垫沾满灰,褪了色。周围柏林参天,为主席撑起一片天。土坑多如牛毛,有大有小,散布在这逍遥之地。仰头,阳光渗下三缕,印在地上,乍一看,像个“太阳”。遍地落叶,风停在树上,不愿离去。萧瑟的风声霎时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哎呀,我滴个亲娘诶!俺那儿媳妇一点都不‘中’,你,你说……”老妇人靠着苍柏,想着邻居家的婶儿倾诉着苦衷。她包着红头巾,踩着绣花鞋,手不由自主地捶着腿,脸拧成了一团麻花——五官扭曲在一起,只看见半黑半黄的大板牙。婶儿用手一撑,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腿上的黄土,将针线包,毛衣一甩:“没事,没事。俺翻玉米粒去了。”她跨上车,身子一扭一扭的,骑车远去了。

  老妇人一路小跑到毛主席像前,仰头望着神像,眼里闪过期盼的光。

  右边是比人高的玉米林,折下玉米,好不快活!左边是杂物堆——钢管、水瓶、袋子、衣服……,脚踏水泥路,头顶着烈日骄阳,逍遥人漫步在此。家禽优哉游哉地漫步,脚蹼飞快,宛若置身于油锅中,伸着脖子,小碎步,连地上的玉米地也置之不理。

  集市,热闹。尘土飞扬,一张张土色的脸浮在眼前。婆孙俩推着一辆小破车:“虎儿,加油!不远了!”颠簸着,土豆、地瓜、玉米在跳舞。车上的篷布摇摇欲坠,一粒豆子滑落。婆婆头发斑白,褶皱的手上的血管像一条条土色的蚯蚓,老茧黏在皮上,白斑紧紧贴着皮肤。绣花鞋上镀着一层灰。虎儿穿着短袖,脚趾从凉鞋里窜出来,与地面接触着,敷着一层泥。嘴边挂着一粒饭,黄色的眼屎附在眼缝中,鼻涕在鼻孔蠢蠢欲动。汗珠坠落。“来啊,来啊!新鲜的干粮!土豆、地瓜和玉米嘞!瞅瞅啊,看看啊!自产,健康绿色!”一位妇女拎着一袋面粉走近了:“怎么卖呢!大娘?”“诶,便宜滴很!”,她取了个袋子:“要哪个!”“都来点吧!”她将袋子这儿挖了几个,那儿又摸了几个……“中不?不多”“管管!”

  一个摊子,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乍一看,杀猪的!猪嚎叫着,拼命扭动四蹄,一连三次翻下板凳,屠夫脸上一片死寂。他拿倒钩一钩,猪鼻子被卡死了,又拿麻绳捆住一只蹄子:“上板凳!”五个大汉用绳子一拉,在一按,猪咆哮着,尾巴甩动着,鼻子呼出热气。屠夫拿出小刀,将猪耳朵往上一拎,在脖子处一插,一划,猪血如瀑布般涌出,猪四肢开始发麻,却仍不放弃,使出吃奶的力气上下抽动,一分钟过去了,整整一盆子猪血。大汉仍不肯放手,死死地钳着。一把利刀闪着寒光,屠夫开始“剃骨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围的大喇叭发出震耳欲聋的歌声,乡亲们转过头,只见一个花花绿绿的大舞台。“乡亲们,你们好!这里是中国移动的服务站,今天,有抽奖活动……”主持人穿着蹩脚的西装和皮鞋,拿着麦克风在舞台上东转西转,“今天的活动不收钱,是亏本活动,大家踊跃参加啊!”几个老妇人盯着舞台,一动不动,似乎被吸了精气神。“别在这儿弄,起开起开!”几个小伙子从后面的餐馆奔了过来,

  逍遥镇,庄子从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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