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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山村的记忆

发布时间:2017年04月10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庄千慧

  “黄昏我站在高高的山岗,看那铁路修到我家乡,一条条巨龙翻山越岭,为雪域高原送来安康……”每每听到韩红的这首《天路》,心底便会被美妙的旋律打动,身心颇有随风起舞的感觉。

  来到鳌江镇山区郑家坑村的山岗上,望着脚下新造的蜿蜒的二十里公路,我不敢有歌声中的放逸,伴随思绪的还有更多的深沉。

  经了解,郑家坑村地处古称林亭山的半山腰深幽处,原来靠一条绵长小岭与外垟相连接。经常回老家看看的村民忘不了祖辈流传的肇基立宅的村史,那是好几百年前,祖先们为避当年的兵匪寇盗,携家带口来此定居,从而使山村姓氏繁衍。在时下这个大变革时代,原有340多户、1400多人口的这个美丽山村,村民们为谋生计,搬到山脚,搬到城镇,搬到更远的地方。而今,偌大的山里村落,茂林修竹下,只剩十余名老人茕然而居。家园、庐舍、山水、草木……村民们祖祖辈辈的乡情和记忆,仿佛凝固在且行且住的这一代村民的心坎。

  竞逐的轿车,便捷的交通,包括一切全新的生活方式,冲击着每一位村民的感观。现代生活的节奏扰乱了山村古道的清纯韵味,对于寄情山水者和返璞归真者来说,无奈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时代已经过去,迁居外地的村民踏上既长且窄的石头山路,觉得纤细的小路已然承受不了沉甸甸的乡土之恋。

  2012年初秋,在外地创业的村民怀揣《天路》的豪情,登上村头的山岗,朝山脚目测,顾盼。根据测绘,从山脚到村头要修造公路,弯曲盘旋共需10公里,那可是投资上千万的大项目啊!

  一边是贫瘠得近乎颓废的落后山村,一边是天文数字般的巨额投资;一边是保守对待山村发展,一边是以浪漫主义色彩描绘山村理想化蓝图,村民要在这两组矛盾之间寻找平衡。他们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走了一圈又一圈,在寻觅,在求索,在观察,在谛听……见闻所及,自然是山村的乡土资源,山村的乡情蕴藉,又一次转化为缱绻的人性,为他们积极的行为作有力的支撑。

  这里的村民无论走到哪里,总是忘不了自己的乡土家园——

  那不是在外打拼的老邻居吗!一见面,老邻居就递过来一包色如琥珀晶莹剔透的“番薯枣”。在村口的大枫树下,大家品嚼着美味可口的“番薯枣”,似乎在品味乡村生活的美好记忆。老邻居说起了这品质特优的“番薯枣”的来历,原来是多年以前去遂昌山区旅游,看到当地村民种植优质品种番薯,加工成这种色佳味美的“番薯枣”。他睹物思乡,自己老家丰富的红黄壤最适合种番薯。他在心底酝酿很久,终于驱车数百公里,到遂昌挨家挨户向村民收购该优质品种番薯,拉回老家大面积栽种。

  在村口的大枫树下畅叙乡情,真有如洪洞大槐树下的见证。这大枫树是象征,“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数百年前,洪洞县移民在迁徙之时一路唱响的这首荡气回肠的“思乡曲”,似在今天的大枫树上空回荡。两地风情寄托两颗古树,似乎声气相通,而今这大枫树下,村民的乡土情结便也会借古枫而演绎同一心曲。

  现年80多岁的村民缪老先生18岁离开家乡去外地工作,前些年,他一有空闲便会踏着悠长的山路,逡巡于老家的房前屋后,田边地头。伫立村口的这两颗大枫树铁骨虬枝,苍劲挺拔,见山村日月升沉,见山村人去人来,已然是阅尽沧桑。村民们瞻仰古枫,有如阅览山村的历史,枫树,便也成了思乡者的精神依归。多年以前,老先生见村里邻居纷纷迁居外地,心底有了一种急迫感。他踽踽独行于故居前,池鱼思故渊,紫燕恋旧巢,乡愁,如山乡的雾岚、云霓,在脑际挥之不去,于是把自家倒塌的两间半二层石头楼房垒成平房,在房子里摆上父母画像,老宅俨然成了“家庙”。

  ……

  山村的空间,因理想主义和现实的叠加而显得愈加厚重,这让村民重获更多更深刻的记忆。呵,山村弥泛的乡愁如此深沉,呵,父老乡亲眷恋桑梓的至性如此率真。再看看溪边林下,一群群厌倦了城里生活的人们远道而来,携侣带雏,流连于乡村的山水之间,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寻求时尚的田园生活。村民在心底毅然下定了改善山村交通的坚强决心,经过四年多艰苦奋战,四年多汗洒山原,这条公路,终于像肩头沉重的扁担,一头挑着山村发展,一头挑起乡愁,使古老的乡村走向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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