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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时间之门

发布时间:2017年03月30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吴合众

  有时侯想,时间这个巨大的筛子总在不经意间将生命中那些细小或者并不细小的东西筛去。剩下的那些被唤作历史。筛子筛去的那些事物便常常让人不知道是否存在。

  大概在1974年,一个人文教授写信给库博维博士,问他毒气室是一神话抑或属实?而那个时候,离二战结束还不足三十年。时间真让人遗忘的厉害。

  上述事见于埃利·威瑟尔的《大屠杀之后的艺术和文化》,作为一篇重要的演说词,它被许多选本收入。林贤治主编的《流亡者文丛》就是其中之一。读这篇作品我突然想为什么历史会被人遗忘呢?

  又一些年读葛兆光先生的《思想史:既做加法也做减法》才有些恍然。那是因为有些事物被人斥为野蛮或者不文明,而被后人从历史中剔除。我设想历史其实就是一条深幽的通道,看得见的只是窄窄的一条,而它的两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门,打开门,更多被时间掩埋的史实都在里边沉睡。

  其实很多人都愿意看看真实的历史,但苦无通途。《流亡者文丛》的价值也许就在于将一些湮灭的历史重新复原,将那些沉浸在历史暗角的时间之门重新开启。这套书收录的传记、作品都是那些被当时主流社会所排斥、放逐的流亡者的传记或者作品。有散文、小说以及诗歌。

  这些流亡者除了一部分被后来人所接纳外(如获得诺贝尔奖的托马斯·曼,黑塞等),更多的是很长一段时间被本国乃至其它国家误读的人物。比如托洛茨基,这位著名的托派领袖,长期以来都被我们视为反动、卖国的代名词。记得我小时候借大人的历史书读,读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对托洛茨基就没有好印象。然而真正的情况可能并非如此,作为共产国际颇具声望的领导者,后来的流放、驱逐、打击、暗杀,原因可能在斯大林的私心上。但真相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被人掩盖了。如果没有人去打开这扇似乎不重要的门,我们永远都只能在既定的历史通道里蜗行摸索,鼠目寸光。

  当然,被这套丛书收录的流亡者大多有其立身的思想和声音,无论是否呕哑。他们都将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占据文学史、思想史、社会发展史的一席。即使不是这套丛书,也会有人因为“苦难和英雄的双重气质”,因为“无意讲究形式而具备了自己的形式,无意追求风格而完成了自己的风格”而做这份整理思想的工作。这是可以预期的。但更多被历史湮灭真相的当事人可能没有思想或者声音存世。他们兴许永远都只能沉睡在时间之门里了。

  回到埃利·威瑟尔的《大屠杀之后的艺术和文化》,里边缓引了一个叫莫泰尔的小男孩的诗:

  “一个小花园/和一个小男孩走在它旁边/当花朵开放/小男孩将再也不在。”

  联想他即将被集中营所湮埋的生命,我们不能不悲伤。而更可悲的是,作为一个个体,他所经历的历史的真实将永远的沉浸在时间里头了,永远没人能够挖掘。

  就是这样,一些我们可能需要的真相被人为的淹没了。我们依旧生活在平和里头,安详、静谧。好在,总归有些人给了我们一些小小的真实,使我们对历史投去的那一眼,充满了疑惑和不安,还有微微的一点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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