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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时代

发布时间:2017年03月29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华冰女

  现在,即便是最偏僻的山村也都通电了,但难免遭遇停电的困扰,当屋内一片漆黑,我就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出一根蜡烛,点燃。黄豆般大小的微弱光亮在黑暗的屋内摇曳着,挣扎着,就跳出了一些关于煤油灯的记忆来。

  煤油灯的存在,是一个时代的音符,我所了解的煤油灯一般有三种,一种是“马灯”,用铁制成,中间有一个圆圆的玻璃罩,底座是盛油的,灯头为通气孔,灯座处有一个可以调节灯芯火焰大小的旋钮,这种煤油灯可以防风,通常是聚会或活动外出时用,灯光较明亮,但用油也费,普通人家用不起。第二种是“台灯”,比“马灯”简单,也不如马灯亮,只有一个比较高的玻璃底座上罩着一个薄薄的如葫芦般的玻璃灯罩,灯罩一侧也有一个可以调节火焰大小的旋钮。这种灯我家现在还有,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我哥结婚时,嫂子带过来的。那时我们这里也已有电灯,母亲说,这是当时的风俗,结婚时从娘家带煤油灯,图个吉利,“灯”的本地谐音“丁”,就是“旺丁旺财”的意思。第三种煤油灯,也是一般村居家庭那时最常用的灯,很简陋,墨水瓶大小的灯座,裸露着火芯。没有防风,也不亮,但用油省。这种灯却是一般穷人家最普遍使用的。

  这种煤油灯经常被我打碎,母亲往往会自己制作一个。就用我用过的墨水瓶来代替灯座,灯芯用多股白棉线捻就穿过,然后再旋转按在装有煤油的墨水瓶上,点燃,灯就亮了。

  我清楚地记得,在晚上,我每次写作业时,母亲都会在桌子上摆着一盏布满油渍的自制的煤油灯给我照明,虽然那灯光很微弱,只照亮一块很小的地方,但这团淡淡的光也能充满着整个小屋,足够照亮我写字,看书。这个时候,母亲也会坐在旁边,利用灯光的边角空间,缝补或编织,她的手头总有做不完的家务。煤油灯默默地燃烧着,尽管光线并不明亮,却带给满屋子融融的温馨。

  念初中后,作业较多,常常要学习到深夜。这时,我就会独占这盏煤油灯,把它放在我的床头边上,我半靠着床看书,母亲早已睡下,煤油灯默默陪着我,伴我一路走过漫长而紧张的学习生涯。有时,我就在疲倦中不知不觉睡着了,到天明才发现一瓶煤油就这样白白浪费。在农家人看来,煤油是珍贵,这样的浪费是最大的罪过,心疼之余的自责也是那个时代特有的痕迹。

  每到夜晚,村里的农家便陆续点亮一盏盏煤油灯,伴随炊烟升起,柔和的灯光映着农家窗户,星星点点地散落在静谧的村庄各个角落。那些白天劳作一天的庄稼人,晚上还有忙不完的家务活。妇女们烧火做饭,砍猪草,煮猪食;坐在灯下缝衣裳,做针线;抠玉米,剥豆子。男人们则收拾农具,劈柴禾,鸡鸭上笼,牛羊归圈,搬运收获的农作物……在我的院子里,我还经常看到隔壁的伯母家因为农务的繁忙而点着煤油灯吃晚饭,有时,她们还会把煤油灯提到院子来,在这飘忽不定的灯光里,生活的艰辛一览无遗。她们满身泥渍,一脸倦容,却利索地整理着从田里带回来的葱蒜白菜,以便第二天一早提着油灯挑到集市上去卖。夏天的夜晚,家庭主妇们还提着灯到城外的溪边去洗衣服,煤油灯见证了农家的种种辛劳,生活的点滴苦涩随着满溪水声哗哗奔流而去。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点煤油灯的时代,在我们曾经的记忆里,最难以忘怀的,应是昏暗的灯光下,母亲穿针引线,纳鞋或缝补衣裳的画面。这画面,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即便出门在外,也能惦念着那盏灯和灯下慈母的面容,照着我们一路踏实地走,母爱最终定格在心中,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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