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故乡的路上——《脚步》自序

　　虞文成

　　温州，古称东瓯，也称瓯越。靠山面海，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据考古发现，约公元前2500年，温州境内已发现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100余处，出土有石犁、石镰、石斧、石锛、石刀、石凿、石镞、石网坠、石矛及纺轮等劳动工具，还有夹炭陶片和夹粗沙陶片，反映了已有先民在此从事渔猎和耕作。公元前333年的战国时代，楚威王破越国，杀越王无疆，使越国的部分族群南迁东瓯定居，瓯地人口逐步增多。公元前192年，西汉惠帝刘盈立驺摇为东海王，都东瓯，属东海国，也称东瓯国。从此，为温州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在瓯海区仙岩街道穗丰村的后山，村民发现了距今3000余年前西周时期的古墩墓遗址，出土了古代青铜制打击乐器铙属浙江省首次发现，出土的青铜铙、簋、鼎等同时出现在墓葬中也非常罕见。这一重大考古发现，对进一步开展浙江商周时期越文化及东瓯当时社会发展的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到公元675年，即唐高宗上元二年，析处州置温州，这是我们以温州之名对外的开始。据《浙江通志》引《图经》：“温州其地自温峤山西，民多火耕，虽隆冬恒燠”。意思是温州地处温峤岭以南，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温润，所以称为温州。从中可以看出，温州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气候条件也非常适宜人类居住，怪不得现在的温州人还是大言不惭地说：“东溜西溜，不如温州。”

　　温州山水，美如画卷。集山川、江河、湖泊、海岛、溪流、泉瀑之大成，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交相辉映。拥有“世界地质公园”雁荡山、楠溪江，“世界生物圈保护区网络海洋类自然保护区”南麂岛，还有江心孤屿、三垟湿地等名胜古迹。几十年来，自己利用节假日、周末的时间，在温州的山水之间游走，沉醉在诗画美景中，为家乡自然风光所震撼，禁不住把走过的地方融入自己的所见、所思、所感并记录下来，组成了一篇篇的游记散文与大家分享。我把温州最著名的山水风光归结为“一山、一岭、一瀑、五江、三岛”，“一山”，即“世界地质公园”雁荡山；“一岭”，即温州第一高峰乌岩岭；“一瀑”，即有“神州第一高瀑”之称的百丈漈瀑布；“五江”，即清江、楠溪江、瓯江、飞云江、鳌江；“三岛”，即洞头、北麂、南麂列岛。其中，闻名中外的是雁荡山、楠溪江、南麂岛，这山、江、海三位一体构成的旅游资源，应该是大自然对温州最无私的馈赠了。

　　温州的山水风光，吸引了历朝历代的无数文人墨客到处游历，留下了许多著名的诗篇。谢灵运、王十朋、叶适、高则诚等，都为温州山水风光烙上了历史人文的印记。尤其是南北朝时期杰出的诗人、文学家、旅行家谢灵运，在他出任永嘉太守期间，遍访永嘉山水，留下了许多宝贵的诗篇，成就了一代“山水诗”鼻祖的称号。南宋状元王十朋对自己的家乡更是赞美有加。他先后写下了几十首诗来描写雁荡山的景色，在《雁山》这首诗中写道：

　　三宿山中始出山，出山身尚在山间。

　　浮名夺我林泉趣，不及山僧一昧闲。

　　瓯地之美，美就美在承载着千年文脉的青砖灰瓦的乡韵，烟雨朦胧的山水墨迹。当我在楠溪江旁岩头镇走过时，那丽水古街的诗意；芙蓉、苍坡古村的人文，怎能不让人沉醉在水乡的厚重记忆中。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反正我有深深的体会。当我摸着这墙、这树、这篱笆，听着潺潺流淌的溪水发出的悦耳声音时，就像喝下一杯陈年的“老酒汗”，在不知不觉中就醉了。

　　我走过一座座石桥，静静地看着下河乡那纵横交错的河道中，船儿轻轻划过，惊起了一行白鹭，谁能不感叹这城市湿地公园的美？你看秋阳艳丽，柳丝依依，河上人家的几位主妇正在河埠头洗衣，棒棰有节奏的击打声和女声的叽叽喳喳声，打破了河湾的宁静。我就这样懒散地坐在石桥头的凉亭里，只想这样呆呆地享受着秋风送来瓯柑的清香；看着船夫摇着橹儿，载着游客的欢声笑语，消失在前方；还有渔家随手撒开鱼网，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优雅地落下，这如诗如画的乡村生活图，能不吸引你的眼球？

　　我们温州的佛教文化也非常深厚，历史上曾涌现了永嘉、逆川、弘一等大师。尤其是永嘉大师的一首《证道歌》，一千多年来广为流传，为温州佛教界的文化传承奠定了基础。当我们走进头陀寺、实际寺、宝严寺，那拂动的经幡、飘浮的梵香，可否悟一份禅意？在点燃的三柱沉香之间，怀着敬畏的心，放轻脚步静静地来去。

　　我更多的时间走在古道上，那弯弯曲曲的石头路，总能唤醒我内心的灵感，似乎可以听到那旧时山民的呼喊声。山路弯弯，红枫如霞。而我的目光却被一串渐行渐远的脚印所吸引。这一条条悠然的古道，连接着湛蓝又或是惨淡云飞的天，只有鸟儿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留下一声悲鸣。现在，已有许多人与我一样尽量多地离开喧嚣的城镇，期盼山林那份寂静可以安抚浮躁的心，把我们的深深思念化成一行行孤独的文字，继续延伸沧桑古道那一片片枫叶飘落时曾经的梦境。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我还会到温州的“黄金小镇”——丽岙去，在那非常有特色的咖啡吧里点一杯热咖啡，座下来享受片刻的安宁，不管外面如何的风雨潇潇、行人匆忙，我心依然沉浸在那世界的一角。也可以在这个城市的七巷八坊选一家木房茶楼，冲一杯你喜爱的龙井、乌牛或煮一壶普尔、乌龙慢慢品赏，在袅袅升腾的茶雾中寻找那文人雅士低吟轻唱的传统感觉。

　　一个地方能让你恋恋不忘，应该是那里曾有你深爱过的人和在岁月中流走的青春。就象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是啊，儿时走过的这条路还是同一条路吗？梦想，注定是孤独的旅行。不管是春夏秋冬、阴晴风雨，那长长的路上不会都是阳光与风景，也有你的心情，还有莫名的惆怅。就这样，在《脚步》这本书中记下了这几年走过的地方及所思、所感，目的是为了更多地赞美我的家乡。虽然仅仅是很小的一部分，也根本反映不出温州真正的美，只不过尽自己的力而已。记得郁达夫先生在《江南的冬景》一文中写到：“窗外的天气晴朗得象晚秋一样，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诱得使你在房间里坐不住，空言不如实践，这一种无聊的杂文，我也不再想写下去了，还是拿起手杖，搁下纸笔，上湖上散散步罢！”

　　而我，又走在了故乡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