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热线:0577-68881655 ·通讯QQ群:214665498 ·投稿邮箱:cnxwzx@126.com

当前位置: 您当前的位置 : 苍南新闻网  ->  文艺副刊  ->  创作  -> 正文创作

矾山的军房

发布时间:2016年06月19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驻矾部队礼堂前门旧址

驻矾部队营房旧址

张耀辉

  矾山位于浙江省最南端浙闽边界,东海之滨。新中国成立后,矾山就有驻军。记得我小时候爱玩好动,那时奢侈一些的“夜生活”,便是洗完澡后,邀上一大群与我同龄的男女伙伴到小镇牛头山下洪家洞(现在的矾山镇八一路)的军房(当地话,意为兵营)(原驻扎矾山的解放军部队老营房)去看那被布蒙着的坦克,看卫兵站岗时腰里别着的、手里操着的枪。有时,还能凑巧碰上营地操场放电影,我们尽了全部的耐心后,总能饱览战斗片结尾前惊心动魄的枪战局面和美妙圆满的欢喜结尾。

  而要实现上述的这些事情,几乎都要千方百计地想些办法。我所说的军房,住着的有整整一个团,最多时有千人。除了常规驻军外,还有特务连、高射连、话务连,文宣队、骑兵排、部队医院和鹤顶山山上的雷达兵,还管辖着华阳(辖溪光营地)、马站、金乡(辖平阳南麂岛)驻军。当时的军房从东贯西,几乎占据了小镇的整个东南部。白天起床到夜里集合,司号员都吹那嘹亮的军号。那些来自祖国四面八方的“解放军叔叔”讲着当时我们那些个年龄听不大懂的南腔北调的普通话,使我们觉得很神圣、很庄严。每当夏夜黄昏来临,我们一群穿背心,夹着人字拖鞋的小伙伴一走近营房前的用白油漆涂成的警戒线前,那站岗的不怕热依旧紧扣第六、七颗钮扣的叔叔就很严肃对我们喊:“去去去。”有的怕我们傻等,干脆多说一句“晚上没电影”。因而,印象中的营房是我等之辈无法涉足的神圣的所在,宛如那布蒙着的威武又冷冰冰的坦克。

  我邻家有个女教师,长得很好看,人也很好,她认识一位“团长叔叔”。我时常可以看到一位四个兜的解放军到她家。有时,我还可以听到他们用普通话来说话谈笑,这在当时是很新鲜的事情。我们小镇一些经常受到人们评论的几位姐们哥们,其中一点就是他们时常能有进营房的机会,能时常有解放军来家里用普通话套近乎。

  我所讲的这位女教师后来嫁给了一个四个兜的副营长。按照辈份,我就管叫他姐夫。叫姐夫比叫“叔叔”降了一格,所以,打那以后,我常有机会到部队营房深处走走。特别是我小学二年级作为优秀少先队员代表与解放军叔叔搞联欢时,我还爬过高大的炮台,坐过笨重的坦克,摸过好铁做的机枪,睡过整整齐齐的床。我也用嫩生生的普通话给他们讲故事,讲笑话。

  我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去看一场名叫《被侮辱与被迫害的人》的法国人导演的电影。影片中的正直,善良的舞女丽茜如何无意之间被涉入一件白人杀害黑人的案件之中,一场场收买、威逼和利诱的丑剧如何不断上演,我没有太大印象了。只有影片中一些亲热的镜头和场景,让人血液沸腾,加速我少年岁月情窦初开。

  周末时,矾山街上常常可以看到许多解放军。有一则笑谈矾山普通话的传闻就与此有关。说是有一次部队炊事兵到街上买菜。在买豆芽时,卖豆芽的大妈一边热情地帮军人挑选,一边大声说“你妈(摸)不如我妈(摸)。你妈(摸)乱糟糟,我妈(摸)一条条。”

  后来,营房里的解放军陆续分批走了。附近的老乡便自己搬进那些空空荡荡的房子。继而,矾矿某个单位在部队营房旧地办起了燃料厂等。原先那个放电影的大操场拆了外面的铁丝网,先是租给别人开设画房(后来到厦门有了大发展),后成了温州矾矿技工学校的教学点。我曾经在那里代课语文一年,我在课堂上常常会跟矾山的学子动情地聊起与脚下土地有关、与驻军部队有关、与我少年记忆有关的话题。

  我终于没能实现小时候在作文中想当兵的梦想。因着矾山几十年拥军爱民的优秀传统和历史,我拥有很多当兵的叔叔、同学、朋友和学生,拥有许多关于部队的美好往事和记忆。

  现在,每每走过矾矿技校破落的旧址,走过像澳门大三巴牌坊一样的老军房礼堂残缺的前门,涌现在我记忆里的依然是威严神秘,热爱有加的小镇军房。

Copyright2005 - 2012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