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木乃伊”

　　□夏妙录

　　去年暑假，我买了几盒纸壳包装的纯牛奶做面膜，整个假期过去了还有一包已经开封的牛奶没用完，就任由它闲置在学校的房间里。几天后，我想把牛奶扔掉时发现它并未有异味。我心生好奇，又任它搁置了几周，再闻，还是无任何异味，干脆撕开缺口把奶倒在一个无盖容器里。周复一周月复一月，到了年底。这期间，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去闻一闻，结果都是：除了若有若无的“奶香”，别无任何异味。开始那几个月，容器里的奶，除了面上结一层膜、色泽没有刚倒出时的鲜亮外，看上去并无二样。到最后，终于干成一层略带韧性的膜。我惊讶于自己的发现，并发誓不再喝该品牌的牛奶，后又一想，不对呀，谁能保证别的品牌奶就不会这样？如此一思量，我没有勇气再喝牛奶了。同时也不想再拿别的品牌奶来做试验，恰好开了一包欧式小蛋糕做早餐，还剩一个没吃掉，就顺理成章地试验起小蛋糕来了。

　　这是一个“香橙味”的欧式蛋糕，淡黄色的塑料包装盒上有生产许可证、生产商、生产地、配料等内容。按照盒子上“贮存方法”的指示，我把小蛋糕连同装它的塑料盒子一起“保护”起来。隔一段时间就查看一下是否发霉，再闻一下是否变味。如同先前我闻牛奶，该蛋糕除了淡淡的香味，一直如初买时的样子，简直可以用“鲜活”、“栩栩如生”来形容它。后来，我干脆把它带到办公室，让我的同事和学生们一起见证我的实验。学生见过我搁置了近半年的蛋糕后，得出一个结论：做蛋糕的人肯定会制木乃伊！

　　为了揭开蛋糕为什么不腐烂、不变质的谜底，一个学生仔细观察蛋糕盒子，发现蛋糕盒里已经板结的、标有“不可食用、不可微波”的“食品用脱氧剂”，建议我把该东西扔掉后试试蛋糕会不会发霉变臭。我照做了。又是一个多月的时光流转，蛋糕依旧故我，一副“我就不变质，你能奈我何？”的爱国勇士形象。最后，我的学生们称呼该蛋糕为“舌尖上的木乃伊”。

　　其实，在当今中国的食品市场，类似该“舌尖上的木乃伊”的，又岂止一两种货物！前些天，在一档卫生饮食的电视节目里看到“如何辨别银鱼的优劣”：因为银鱼容易腐烂、不易保鲜，一些无良商家就用了福尔马林。用了福尔马林的银鱼吃起来的口感有点像吃生萝卜，有轻微的脆响，没用福尔马林的则绵软，跟吃一般的鱼肉无二样……我回想起自己十多年来在餐馆酒楼里吃过的无数次银鱼蒸蛋，全都是带脆字的，猛然一阵恶心。还记得每次上该道菜肴时，都会有朋友叫多吃点，如果有孩子在场，我都要抢先给孩子多盛一点，只因为听说那菜营养价值非常高，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吃的银鱼全是福尔马林作用下的“营养”。又想起一个同事说的一句玩笑话：吃着吃着，有朝一日我们都成了木乃伊，死后千百年还栩栩如生，因为我们食毒多年，造就了百毒不侵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