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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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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5年03月26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朱成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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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缅甸:一个有待开放的国度;一爿纯净原始的天;一个充满生机但又战事纷扰的地方;一种落后,穷困,毒品泛滥的生活环境;一个民风纯朴而倍受西方文化侵蚀的国度;一个到处充数着中国物质文明引诱的国度;一个在聆听着世纪脚步却被时代遗忘的国度。

  缅甸, 1987年被联合国列为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但自然条件十分优越,资源丰富。主要有钨、锡、铅、锌、铜、石油等等。许多中方企业借毗邻的便利,利用中国电网和通讯的覆盖在这边投资开矿。

  矿山所在地属缅甸掸帮东北部的户坂州政府管辖,为便利采购公司总部设在“佤帮”地方政府管辖的“南邓”特区,紧挨芒卡国门。

  “南邓”通行普通话,多数是中国公民和会中国话的缅民。有开矿的、经商的、赌博的等等。市场繁荣。通用人民币,一般不收缅币。几乎所有的商品都是中国货。特区赌场林立,人车穿梭,通宵达旦,门庭若市。深夜灯红酒绿。歌厅歌声缭绕,眼花缭乱,充数着种种诱惑。如果你有钱又是好赌之徒,上帝会安排你过一阵天堂般的生活。等你输红了眼,俩手空空时,地狱之门你就自己跳吧!赌场挂牌“百家乐”。矿山的工人每每难耐寂寞,常溜下山“乐”他几把,高兴而去,扫兴而归。前门进“百家乐”后门出“百家哀”。

  下山的路途不远,但设有好几个关卡,每过一处,都有三伍穿戴绿的很掉色的军装,持着枪。年龄从十三四岁到五六十岁,说“过五关示六证”一点也过份。不过混熟了连工作证也不用掏,倒便是司机手里十元三包的烟!户坂关卡道一声“哈喽”,南邓关卡道一声“谢谢”。我坐在方向盘在右边的皮卡里,咧一咧嘴,挥一挥手,蛮有几分“同志们辛苦你了”的感觉。不过每晚到20时后一般不放行。这里的兵一般没有规定的服役期,有家境差的十三四岁就可入伍,所谓的“娃娃兵”,不过家长们也当是娃娃的一种出路。也不知道在军营里干些啥事?有的一直服到五六十。很有意思的是有爷孙同在兵役的呢!中途逃兵罪可大着呢!法律?——就是当权人的话!打架?斗殴?小偷?贩毒?——劳改吧。扫街、修路、整理橡胶林。可怕的是好进难出。没钱的话,等那自由之日可是”时日方长”。等“某些人”高兴之时记得你还在劳役这般小事。每每逢年过节(中国的春节缅甸的泼水节),都会有请柬送来,意为“军民联谊”,大大的红包少不了喽!小小关卡一般收小皮卡10元人民币,不过他们也会索要桶装水或猪肉之类。“娃娃兵”有时还要冰淇淋。不过答应娃娃兵带的东西可不能失约,脾气上来时,查你半个小时也未必不可。佤帮管辖之地,上头有令,一般三子征一兵,六子征俩兵,除非你花钱买名额!月俸约为伍拾人民币的军响,过着清苦的日子。对贫困人家来说,只要你不学坏吸毒,那毕竟也是有薪水的啊!还管吃管住。缅甸有很多地方政权,各自为政。政府多年的政治改革都未能达成统一。时闻克钦帮的战事有所平息,又悉彭家声的同盟军攻入了“老街”。战事连连,民心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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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缅甸东北部大都生活习俗与中国云南南部类似,老缅的夜,八点天才黑。一般晚饭后下山转转。户坂(地图上标霍班),是掸帮所辖的一个州,相当于中国的市。由于“土司”家族的延续,老缅一般称他们的“市长”为“大少爷”。

  州府就在山下的一片平洲。房子多而错落无致。除了沿街的,多为独门独院,砖混结构的,可称为别墅,有钱人住的。差的人家则用竹片打成的篱笆作墙,盖几间小平房。不过所有建筑都是用铁板瓦盖顶(他们称洋瓦),好看的有经过压制定型的彩瓦。

  一条百多米长的街,几十家商铺。有面店,但没有炒菜的餐馆;没有喧闹的k歌厅,但有酒吧和咖啡馆;喝着啤酒或品着咖啡观看欧洲足球联赛是他们的最爱。由于英殖民的影响,几乎人人懂足球会足球。时间对他们很充裕,花整上午的时间,泡一杯咖啡那是常有的事,工作只是为了享受。政府公务员和老师月薪在500-800人民币,不高,清闲,但体面有地位。茶在这里不太流行。街的显眼位置立着一个打着某个咖啡品牌配有欧洲女郎的广告特别醒目,所以州府可以没有任何广告,唯独此广告亮丽。

  商铺里的货以中国货为甚,都是些再普通不过大小商品,找几样“信得过”的零食有些困难。蓝梅果脯和本地的芙蓉糕做得很好。同事小周有空也集点老缅的邮票和纸币玩玩。说来你也不信,老版的缅币的面值竟有三十五、四十五、六十五和九十等面版,眼花缭乱,道是天下一奇。不过新版缅币就没有这样面值的纸币,最小伍拾,最大一万。老缅人喜酸但不用醋,用柠檬代醋,天然而纯正。酸木瓜切片蘸盐和辣椒面是他们的最爱。嚼得满嘴通红似血的槟榔让你有点不习惯。

  一排三间铁板瓦盖成的房子,要是里面没有停着一辆消防车,谁也不敢相信那是消防总队。公路局倒是容易辨认,那里面有一台挖掘机和一台铲车!倒是一群下了课的学生,齐刷刷的白衬衫和绿围裙,女生男生都一样,清秀可人。蛮是一道景致。

  医院盖的蛮大也顺眼,可与州府大楼媲美。一次感冒发烧来过一回,心有余悸。进得医院不用挂号,但找不到那是护士那是医生。她们甚至都不穿白大褂。喊了几声,跑来一个看似医生的医生,边上跟着俩个实习的女生?或是护士!打“点滴”不是我们用的一次性软管。护士拿出让你久违了的大针管,你若担心那针头是否消过毒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做的是静脉注射,要命的是脉细,扎了三针,手痛了,手背也肿了。还要再试一下?打住!道一声“ok”。 “溜之大吉”!再也不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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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雨的季节。这是一个湿露露的早晨。

  山的对面是山。对面山的山凹是老缅的村庄。村庄的农妇勤快,每天背一筐青菜来卖,换些缅钱或人民币。准确的说是头顶一带绳,带绳连着背筐。她们每天在考验着颈椎的寿命,而我们的颈椎竟脆弱的经不起电脑的摧残。

  她们下山如履平地,轻稳而快捷。但黑而布满皱纹的脸与她们的年龄和体格有些不附。

  菜筐里最常有的是芭蕉、佛手瓜、土鸡蛋和南瓜藤等,而换得的几个小钱与老缅的高物价比来便是杯水车薪了。出于同情自己的胃口和她们的辛劳,只五元人民币的菜钱,常慷而慨地给她们一千老缅币(一千缅币换八元人民币),而挥挥手作不用找的示意状。那一点点的怜悯,颇有点作慈善的感觉!有时她们也拿些笋,土鸡蛋和象鸟蛋一样大的土豆来卖。问:“一斤多少钱?”,摇摇头。“哆莫辣,不辣得”,(缅语,同上),笑着摇摇头。忽一醒悟,应了那句“鸡蛋用草串着卖,花生蚕豆数堆卖”也。

  山庄的姑娘矮小而早熟。十三岁的身高,二十三岁的胸部;乌黑的肌肤(铜实而健康),裹脚的裙(一块缝成圆筒型的布,叫“笼缉”);明明白白地恋爱,稀里糊涂地生孩;做不够子女,便成了妈;一不留神,一生就是一大箩;左手牵一个,右手抱一个,背上还要背一个。虽不算多快好省,切也赶得上“抓革命、促生产”。

  生的早,相对老得快,因此“姑娘被叫做老太”。玉米的营养太粗糙,糍粑虽好不常吃,(糍粑:一种糯米捣制成的软糕,用芭蕉叶包着,烤,煎,蒸均可,糯而不粘牙。)就有“糍粑被叫做饵块”了。“饵块”,“饵块”“饵块”“饵”之块也。小小的买卖,让她们带着成功喜悦回去了。脚穿一双穿不烂的拖鞋(有一种越南产的拖鞋五六年穿不烂),因为“脚趾常年都在外”,脚趾长而细,极其抓力.。沿着再熟悉不过的山路“猴走着”。眨眼间,便消失在山绿里。背上的箩筐由筐变成点,漸远漸去。别说乾坤大挪移,单连就此功,非十年八载不能成。固人说“老太爬山比猴快”正由此来也。

  老缅人不太爱用伞。雨水,那是上帝的礼物;大地的滋润;心灵的洗礼;播种的开始;收获的期盼! (作者系桥墩人,在缅甸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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