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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兰卡导游达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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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5年03月02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刘文起

  斯里兰卡男导游达孟32岁,未婚。问他为何32岁了还未婚?他说自己大学就唸到26岁了,大学毕业后要找工作、盖房子、储钱买东西,这一晃就到了32岁了。不过他请大家放心,他没结婚并不是意味着他没女朋友。他有女朋友了,是他的学生。达孟有两份工作,一份是当中文导游,一份是在大学里当旅游管理专业的老师。当老师是正业,他大学唸的就是旅游管理专业。导游是他的副业,他花了三年时间学中文。斯里兰卡懂中文的人少,整个斯里兰卡中文导游只有35人,他就被请去当中文导游了。

  这是达孟的开场白,我们从温州来斯里兰卡旅游的20人团在斯里兰卡机场一上他来接我们去宾馆的大巴上,他就这么介绍自己。

  达孟向我们介绍自己名字达孟的含义时,先从自己的手机上打出工个汉字:说明。他说:达孟在斯里兰卡语里的意思是说明,是对佛教的说明。我们国家二千万人口,百分之七十人信佛教。能对佛教作说明,可算是高僧了。我父母生我时,大概希望我能当高僧吧。可我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叫王杰。我们问:是雷锋王杰的王杰吗?他说是。我们斯里兰卡人对中国,只知道毛泽东、周恩来,还有文化大革命,其他就知道不多了。王杰是文化大革命里的英雄,你们中国人都知道。我就要取个英雄的名字,你们听明白吗?

  达孟老说你们听明白吗这句话。他的中文说得不大好。他会把“大”说成“怕”,把“像”说成“尚”;把“石窟”说成“石棵”,把“斯里兰卡人”说成“星姜人”。他还不会说倒装句,把“洗衣服的地方”说成“衣服洗的地方”;把“百分之七十”,说成“七十之百分”。他也知道自己的中文说不好,就在说完一段话后问一句:听明白了吗?我们便齐声说:听明白了!他于是憨厚地笑笑说:我的中文说得臭哄哄的(他把说得很臭说成说得臭哄哄的)。我们也笑,说:只学三年就能说中文,够好的了。达孟高兴了,把黑黑的脸笑得只剩两排白牙齿。

  我们问:在斯里兰卡,什么职业收入高点?达孟说斯里兰卡不富,人均月收入约1500元人民币。公务员啊教师啊导游啊工资都不是很高的。他做导游又当大学教师,两项收入每月有七八千元人民币,在这里算是高工资的了,所以他能盖房子。他刚盖好三间平房,要10万元美金。他还要买电视机电冰箱。这些电器一般人家是没有的,可他要买。不过买不起空调,空调在斯里兰卡国家里,没有人家里有的。在斯里兰卡,他的生活水平算是上等的了,但比不上做生意的。他哥哥中学都没读,现经营一个农场,钱比他赚多多了。我们问他:盖好房,就可结婚了?他笑笑说:不急,再玩玩,我哥也还没结婚呢。他说在斯里兰卡,因战争,男女比例失调,一个男的可以娶四个老婆,但法律规定只能一夫一妻制。交女朋友不论。我们问他有几个女朋友?他开头说七个,后来又说:没有没有,只有一个。这女朋友也是学中文的,是他学生。但她只会写不会说。她还要一年才大学毕业,他要等她。

  达孟身高一米七以上,卷发,络腮胡。皮肤比黑人白些,比我们又黑些。人不胖不瘦,胸肌发达,在斯里兰卡算是美男子了。他说他有七个女朋友,我们是相信的。他说斯里兰卡男子盖房子、结婚,女方父母要出很多钱的。达孟的未婚妻家有钱吗?没问。但我们看斯里兰卡的城市乡村,都还贫穷。房子也都是又小又矮的平房或二层小楼房。首都科伦坡也高楼不多,离市中心稍远些,便像比较破旧的农村。斯里兰卡的公路又狭又差。全国只两条高速公路,一条是机场到科伦坡20多公里,一条是科伦坡到南方海滨的150多公里,都是近几年中国给造的。斯里兰卡只一条铁路,从首都科伦坡到南北五个城市的。火车只有二种:红车皮和蓝车皮。红车皮是印度进口的,蓝车皮是中国进口的。斯里兰卡的汽车只有两种,一种是日本进口的,一种是中国进口的。斯里兰卡的出租车都三轮卡,像越南的嘟嘟车。我们问达孟,哪个国家的汽车好?达孟说:日本进口的汽车价格比中国高三分之一,寿命也比中国长三分之一。中国车只用十年就报废,日本车却能开十五年。我们问:来斯里兰卡的游客哪个国家最多?哪个国家最好?达孟说:游客阿拉伯国家最多,印度第二,中国第三。哪个国家的游客最好呢?达孟不说,他只说:印度人最讨厌!

  达孟为人通达随和,好说话。比如购物,在红宝石店本来打算逗留两小时的,我们说太多。他说:好,那就一个小时。那天下午本是去看康提佛牙寺的,但总统要选举,群众集会堵车。达孟问大家:怎么办?大家说改行程,达孟说:好,先游植物园。游客中有人给他一包茴香豆,他问怎么吃?回说连壳嚼,他就一小把小把地大嚼起来,一颗也不分送给旁边的司机和助理。我们问斯里兰卡的婚丧风俗有何特点?他说:结婚除了新郎新娘自立门户与爹娘分开住外没有什么别的,丧事除了土葬火葬两种形式外也没什么别的。只不过我们这里的风俗规定,每周一、五两天不能下葬,也不知什么道理。正这么说着,车外走着一支送葬队伍,他就指着叫我们看。看那队伍,最前头一人放鞭炮,后面一人捧花圈,花圈后面跟着三五个人。最后是一辆白色轿车,车里大概放着死者的骨灰吧。数一数,人员不到二十位,形景与中国的送丧相似。

  在我们离开科伦坡的前一天,达孟向我们请假,说自己要去参加一个职称考试,最后一天由另一位导游接替他。说话的那一天晚餐,达孟就不见了。大概是怕我们不舍,不辞而别了吧。可第二下午,我们去机场的时候,达孟又意外地出现在大巴车里。他还带着他的女朋友,说是特意赶来给我们送行的。听着他的未婚妻——一位黑黑的娇小的斯里兰卡姑娘带着点羞涩的声音对我们说“你好!”“再见!”我们心里那块软软的叫柔情的地方被轻轻地撞击了一下。我们体味到一种叫伤感的东西,不由得对达孟、对才度过七天的斯里兰卡依依不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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