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裂痕

　　矾山高级中学高二 林祥泽

　　重拾故土，嗅着遍野的碧绿麦浪，听着沧桑古木的树影婆娑。踏着故乡的泥土，有种说不出的厚实感。

　　在车上的时候就远远望见了家青石的围墙。我急忙下车，几乎遗忘了我笨重的行李，眼里就只有那座孤独的砖房。拖着行李不知是快还是慢的走跑到围墙口,摸着粗糙的水泥围墙，顺着它的每一条裂纹。

　　进入了围墙，齐脚的杂草淹没了上门的台阶；湮没了常绿的茶花；淹没了记忆中的牵牛花。只有一条光秃的泥道扭曲着通向大伯的陈旧木屋。看着结满蜘蛛网的木门连玻璃都变了色。心里像吃了酸梅糖，甜甜的，酸酸的。

　　推开尚是好的门，没有尖锐的喊叫。屋内布满了灰尘，弥漫着淡淡的土腥气。陈设没有多大的变动，和我去年走时是一样的，就是少了几分生机……茶几上的水杯不知为何少了几个，剩下的水杯里留着粉一般的水渍，一圈圈，茶几上的花纹还隐隐约约可见当年的光彩。侧头，便看见了楼梯上的栏杆。右边的一侧没有什么灰尘，只是黑的光滑。逆着时光走到我的房间，正午阳光的余威穿透了旧的透明的窗帘，用金币塞满了整个房间。我的书桌紧贴着窗，身上的书仍是打开的。我看见他正坐那沐浴阳光，捧着当年认为至宝的儿童读物，仍在这里日复一日地翻着那两页书……

　　下了楼，径直走进厨房，也是没有什么变动的，那个旧式的碗橱仍立在同一个地方，数十年如一日。碗橱上的贴纸已经泛黄了，我打开碗橱，里面只有一只烂了发霉的罐子。边上的那个灶台散发着一种烤番薯的魅力，只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用力拉开通向后山的门，满山的野草顺着洗衣池的墙低下了头；旁边的盆栽基本枯萎了，发黄的叶子脆的像老旧的纸……两只不知名的猫在那儿嬉戏。瞬间，荒凉的野草长满了我荒芜的心。不知是什么滋味……

　　听到隔壁的大伯训我，我便走到正门口。看见我，大伯便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说刚刚。

　　大伯没有变化，仍是眯着眼，拿着一把破的不能再破的锄头，穿着老旧的衣服和不知破了多少洞的拖鞋。

　　他接着问我读六年级了没有。我说我高二了……其实我去年已经和他说过我上高中了。他没有说话，转身回了屋子，回来时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串串葡萄，我不记得有多少，因为在我的记忆里重的提不起来。大伯说是他的儿子买给他的，但是他不喜欢水果……我也记不清他是怎么说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的。谢了他的大葡萄，他便慢慢地回了屋……而我却没有一句问候。大伯对我很好……小时候不停地索取，长大后才知道那些根本不是我的。

　　接着打电话给父亲，问他过得好不好，还有没有吸烟，中秋节回不回来……可是他在电话那头一直说着：“哈啊……！”最后我对他说我已经回来了，他说：“哦！我明天回去！”挂掉了电话，不知道是水，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