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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石头岗:曾经的喧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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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4年11月13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记者 陈惠敏

  石头岗,用闽南话唤作“石头公”,听来总以为这地方一定是有一块大石头坐镇全村才行。可村民们告诉我,石头岗没有特别显眼的大石头。没有大石头,为什么叫“石头岗”?说是当初最早将家落户于此的人发现自家山后有一块石碑,上书“石头岗”,从此,这三个字便成了这个村的村名。1998年石头岗便不再有人居住了。

  天阴,无风,有零星小雨。从马站镇后岘村南山一处小道上往山上走,野花开遍,草长树木深。一路上人不多,鸟雀欢得很。一只鸟叫出声响后,第二只接着唱和起来,唧唧喳喳连成一片。绕过田野山坳,穿过东贡坑,石头路的一侧依着一条见底的小溪流,溪旁残留着三三两两矮墙,那是旧时人家的房子,如今都种上了柚子树。早年溪里山水潺潺,四五月霪雨菲菲,溪水涨起,沉在溪底的石头呈现绿团团的坡。捣衣的棒槌声一声接着一声。姑娘小小的手掌,在水里变成一条条游来游去的小雨。1990年,一场大水满来,这溪渐渐干涸。到现在看见的只有溪底大大小小的石头。

  在山林中穿行,若是抬眼看见了不远处的东贡坑凉亭,依着前方望去便一同瞧见了远处两棵顶高的枫树。没人说得上这两个树的来头,仿佛比所有人都要年长。石头岗的老支书陈照长说:“不知道是两个树一起种的,还是一条根‘旺’出来双生树,在我小的时候,就有这么大了。”闽南话很有意思,一个“大”字顶得过一句话。作为石头岗中心的两个枫树,曾是众多村民夏日纳凉,冬日聊天的好去处。

  石头岗有四大姓,黄氏、陈氏、郭氏、简氏。1984年前,第一批村民下山安家,这十余户从山头的石头岗搬迁到现在的“石头岗”,那时的石头岗还有300多户人家。家家户户上山下山,相互往来的道路皆用石头块铺就而成。山上的村民下山种水稻,收好稻子肩挑上山。上山不易,空着手走要花上半小时,更何况身负重物。那时候,全后岘村就后岘宫一处碾米作坊,石头岗人要碾米了,又用一根扁担肩挑下山辗米。为了方便行人休息,人们在东贡坑一处修建了凉亭,后在94年又重修了一次。至今凉亭左侧的墙壁上仍有当时修建出资的村民姓名及其出资金额。

  让44岁的曾女士印象最深刻的是夏令傍晚时分,山上的村民们忙着烧柴做饭的。山青天蓝,炊烟微白袅袅升起,整个石头岗一时间系上无数条向上飘扬的白丝带。待夕阳西下,四围山色一鞭残照,煞是好看。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楼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这是孩童呀呀学数唱过的歌谣,除了没有楼台六七外,细想来,像极了云带飘飘的石头岗。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数字,但这当中有着质朴的乡情和喜悦,而这喜悦甚是繁华,仿佛喜欢一天的白云,一夜的繁星,一朝的露水,一春的花。

  九十年代后,随着越来越多的村民搬家迁至山脚,不少房屋渐渐荒废。岁月的风霜把这瓦片石头一同带去,如今只剩下墙根留守着饥饿年代的记忆。原先定居山上,考虑到的是生存,有水喝,有柴烧,可以种地收获;搬迁下山为的也是生活,山下有大片的水稻田,离马站镇区不过半小时的脚程,读书上学,上街采买,更为方便。

  1994年左右,在山下安家落户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陈照长成了新石头岗村的第一任村长。1998年,最后几户人家搬走后,原石头岗村就只剩下那两棵大枫树相互守望了。老房子空了,田地还在,农民始终是土地最为忠实的拥护者。勤劳的身影在石头道上来来回回,就种成了一棵棵柚子树和一片片马蹄笋林。夏天挖笋,秋冬摘柚子,扁担晃来晃去。

  多年后因行政规划,新石头岗村并入后岘村,也便同其他任何一个村子一样,再没有什么值得说的地方了。没有特别出名的人,也没有让人惊喜的事,约莫只剩下一个“后岘戆钟”让后人打趣“骂骂”他人做事不靠谱用了吧。

  过了立冬,天气一日比起一日冷了,林里的竹子,地里的菜,还是一天一天的绿得可爱。石头岗却一天比一天冷清了起来,只有鸟儿老屋上头打着圈儿。到后来,野草铺平了一切,连曾经有个石头岗村这件事实几乎也成了一辈人独有的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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