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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下乡的那些人那些事

发布时间:2012年01月18日 来源:苍南新闻网

在苍南的城乡,活跃着一支深受百姓欢迎的文艺演出队。

无论是演出条件还是演出收入,都不能吸引这些年轻人成为这支演出队的一员。

他们的坚持和坚守,仅仅意味着一份社会责任,意味着对艺术的热爱。

雨打不散的观众
 
挤满观众的演出车
 
在车上化妆
 
梦幻舞台
 
最早出发最迟结束的灯光音响组
 
最专注的“观众”
 
小小“粉丝”
 
倾情演出

 

舞吧!说吧!唱吧!

近日,一场以“快乐新春”为主题的文艺下乡巡回演出在苍南大地拉开帷幕,给乡亲们带去隆冬里最缺少的温暖和新年的祝福。

始于上世纪90年代早期的我县文化下乡演出,近几年做得风声水起,每年下乡演出100多场,足迹遍及全县各个角落。

承担文艺下乡演出的是县文化馆组织的非职业文艺宣传队,队员来自全县各地各行各业。

“他们非常不易。”文广新局领导对这些业余文艺骨干们不辞辛苦,不计报酬,保质保量完成常态性下乡演出非常感动和感谢。在不久前的一个下午,文广新局招集了各路人马10多人与记者座谈,聊起了文化下乡的这些年这些人这些事。

记者 林娟辉/文 萧云集 蔡东/图

“真的很忙很忙”

她拎着一个录音机,穿着一条松垮的运动裤,一个裤管高,一个裤管低,神色疲倦地在城中街头匆匆而过。记者不禁好奇地看了看她——这不是平日里神采飞扬、记者正欲采访的王小珊吗?

“我一忙起来就不修边幅。”她用手指着自己稀疏的眉毛说。利用一个周六午休时间,王小珊接受了《今日苍南》记者的采访。

王小珊现是县文化馆副馆长,是文艺下乡的一个“头儿”——舞蹈编导。“我到过苍南每个角落,跳过(双人舞)最小的舞台是一张八仙桌。”说起文艺下乡,她如数家珍。自1993年参加群文工作来,她一直活跃在群文舞台上,直到近两年才退到幕后,她觉得幕后时间更不够用了。

“当别人下班后,纷纷往家的方向前进时,我却经常在此时要离开家人,奔向远方。”较多包括节假日在内的业余时间,小珊若不是随队下乡演出,往往就在教室里一招一式地教孩子们用心去舞蹈,或在某乡镇、单位为姑娘们认真编排舞蹈。县文化馆舞蹈队成立于1999年,在每台演出中要承当3至4个节目。为此,她常带领姑娘们在晚上下班后或清晨上班前开始排练,没场地,就向公园里晨练的大妈、或向幼儿园借场地,酒店门口也曾是她们的练舞之地。晚上从8点练到11点多,若赶上要参加比赛,练到凌晨2点多是常事,身上紫一块青一块也顾不得。“往往受伤的时候,就是跳得最有感觉的时候。”小珊微笑地说。

其实,她也羡慕别的女人能在业余时间去去美容院,幽闲地在家里和家人看看电视,在孩子放学时及时接他回家。“可我至少有三年没去过美容院了,和家人坐在一起看看电视是一种奢侈,常常让孩子孤伶伶地在操场上等着妈妈——我真的很忙很忙……”说到儿子,她眼圈红了,不能话语。从这个“很忙很忙”,我们读懂了一个女子对妻子、母亲、群文工作者的角色担当。

“能从事自己所热爱的工作是人生的一种幸福。”情绪稍作调整后,小珊微笑着说:“我忙些累些都是份内事,可业余演员们也这样实在难能可贵。”

值得欣慰的是,执着追求已让她们收获了不俗的成绩。以碗窑古村落为背景创作的舞蹈《碗窑印象》获得全国第十四届群星奖创作奖、浙江省“群星奖”特别奖、入选温州市第四届精神文明建设奖;舞蹈《叮叮当》荣获全国第十三届群星奖优秀奖、浙江省群众舞蹈大赛金奖、首届浙江省文化艺术节展演金奖;去年10月舞蹈《说出来》在浙江省第四届排舞大赛上获金奖。

生死时速

山路弯弯,载着演员的中巴车迷了路,顺着窄窄的机耕路开至山顶,无路可走,也无地盘可掉头,只能小心翼翼地倒下来。

诸如此类“心惊胆颤”的经历,在多年的下乡演出路途中,他们不知已有过多少回,但所历的危险要与前年11月8日那天的相比,都不算什么了。

2010年11月8日晚上10时许,结束在蒲城演出任务的30多人队伍坐上文化馆为他们租来的旅游大巴,正欢声笑语地向家靠近。

车行至78省道观美水库旁时,司机轻轻一声:糟糕!刹车失灵了。所有快乐的心立即坠入了恐惧的深渊。

“怎么了?!怎么啦?!”

“快打110!快打110!”

“完了!完了!”

大家惊惶失措,车内乱作一团。很多人当场就吓哭了,有的急着要跳车;也有的想“最后一次”听听儿子的声音,电话里命令老公:赶快把孩子抱过来!有的故作镇静:传授自救措施,或安慰司机 :司机我们不怕,你别紧张。

当时“最镇静”的当属陈雪萌了。她是当天唯一带着孩子下乡的。 “当时我也不知道怕了,就是在想怎么样保护好孩子。”她告诉记者,车窗外一片雾蒙蒙,也不知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她做好随时翻车的思想准备,一手紧抓椅背,一手抱紧儿子,想尽可能减少对儿子的伤害。5岁大的孩子因有妈妈安全的怀抱,眼睛瞪得大大的,安静地看着大人们的“表演”。

汽车如过山车般在坡陡弯多的公路向下滑行,司机试着去撞山体以减缓车速,恰恰那段山路没有连绵的山体,蹭一下,歇一下……在间歇性碰撞中,车内的人紧张得不能呼吸,精神几乎崩溃了。紧接着车子又连续刮蹭路旁的防护栏。

十几分钟后,近观美红绿灯处,汽车终于停了下来。打开车门,看到神情焦灼的文化局长李晖华迎上来,姑娘们像看到父亲一样,无所顾忌地扑上去,泪水再次决堤。情绪放松之后,大家相互“告诫”:回去不要和家人说……

事后,陈雪萌试探儿子的感受,儿子说:“大人叫叫起来,好笑死了。”

事后,吕明凯回想这段生死归途, “毛孔里也塞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一想起就泪意隐隐。”

值得一提是,怀揣这个“秘密”,两天后,他们又告别家人,如约出发了。

小舞台 大明星

把一首《北京的金山上》唱得很潮、着装也很潮的林兴文在乡村舞台是个特受年轻人欢迎的“角儿”。那是一个周末在五凤演出,他一下台,就被一群中学生围住了要签名,由于刚参加演出不久,这场面让他比在台上还紧张,脸顿时火辣辣的,他怯怯地写下了名字。此后,他也像其他同伴那样细细琢磨过如何签名更漂亮,以备被当成大明星一样追捧时之需。

“很愿意为这团体付出一点点。”林兴文现在瑞安、龙港的酒吧是当红歌星,收入不菲,但当商业演出与公益演出时间有冲突时,他总是义无反顾地弃“商”投“公”。

“你们才是真正的歌舞团演出,这才是真正的文艺下乡。平时来这儿演的不是露屁股,就是脱衣服,看不得相。”几年前在金乡演出,一位60多岁的老者由衷的一句肯定,至今还鼓励着依然活跃在舞台上的演员们。

多年在乡村舞台的磨练、积累,现在演出队个个都是“多栖明星”。黄艳阳曾经担任过歌手、主持、跳舞,现在每次排三句半都离不开她,表演小品也越来越出色。音响师朱强是文化馆办公室主任,兼管财务,下乡时他是音响和灯光师,每次演出,音响灯光组最早出发,最迟结束。吕明凯最早担任诗歌朗诵,后来唱男高音,参演小品也能把观众逗得捧腹大笑。黄寿万是文化馆美术干部,主要负责舞台美术,也干剧务,客串“三句半”时,一点也不显外行……

“敲锣打鼓三句半,清洁家园主题宣,全面整治“脏乱差”,美家园……”县文化馆副馆长、文化送戏下乡演出总负责兼声乐指导蔡东也不甘落后,常常琢磨怎么写出既能包容党的方针政策、又能契合老百姓的喜好的三句半。

多年的乡村舞台的耕耘,也让他们虏获了千千万万的“粉丝”:风雪中静坐等候;演出中雨打不散;离别时“何日君再来”的不舍。

正因观众的“渴望”“ 追捧”,让这群业余文艺工作者,风雨无阻,自觉承担起一份传播文化的使命。恰如蔡东在他的博客写的:“看着这些乡亲如饥似渴的眼睛,再苦再累,我们也感觉很甜。”

快乐出发

开着“宝马”、“沃尔沃”、“别克”来集合,然后坐上馆里租来的中巴车,快乐地向演出地进发。

据了解,这些业余文艺工作者大多家里经济条件不错。无论是演出条件还是演出收入,都不能吸引这些年轻人成为业余演出队的一员。他们的快乐加盟,源自一份激情,一份使命,一种热爱。

寒冬腊月的演出 ,对舞蹈演员是一次次严峻的考验。一台晚会要穿着单薄的衣服跳三四个节目,要在寒风中哆哆嗦嗦地换三四次衣服。没有更衣室,农村的毛厕、人群中用衣服围起一个小帐篷,大家轮流进去换;没有化妆室,在出发的车上、在饭桌上,她们就化了起来;来不及吃饭,就在车上啃些面包,或到演出结束后再吃。

2008年之前没有演出车,也就没有像样的舞台和灯光,他们曾搭乘稻草车、拖拉机一路颠簸地向目的地出发。然后就在田间、地头、溪涧、榕树下,或农民创意的舞台——用几张晒紫菜用的竹箕搭在土坯间,摇摇晃晃地唱起来,舞起来。

在文化局组织的十多人座谈中,对于下乡的困难他们总是轻描淡写,而是以一颗快乐、感恩的心说着“收获”、“热爱”。

“文化下乡是一个平台,让我们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吕明凯是巴曹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若不是十多年前在全县演讲朗诵语文教师基本功比赛中获一等奖而被文化馆“星探”盯住,文艺之梦无法成真,他家书橱上珍藏的节目单已有厚厚一大捆,那可是能温暖生命的“英雄战绩”。

“每次下乡我们都感觉是一次朋友聚会,若没有参加下乡演出,我也认识不了这么多的好朋友。”陈雪萌相继辞去在保险公司、幼儿园园长的职务,专心从事自己热爱的舞蹈事业。即便怀有7个多月身孕,她也随队下乡,为姐妹们服务。她把这一切归结于“热爱”。

同因这份热爱,小珊产后50天开始排练大型广场舞;朱静为了没跳过的排舞,把人生大计——生宝宝推迟。就是这份热爱带来的快乐和产生的使命,让许多姑娘、小伙演到为人妻、母,为人夫、父,依然不倦不弃。

可以说,是他们点亮了乡村舞台,而乡村舞台丰富了他们的生活,成就了他们的梦想。

演出回放

天井。2006年冬的一天,一排山民驮着白色物品爬行在天井的山岭上。经到山下迎接的天井村民介绍,演出队方知白色物品就是村民一大早从山下租来的、给演出队晚上盖的棉被。大家还没登山,心里已暖烘烘的。两个多小时后演出队到达了,寂静的山村闹腾了,村民马上宰猪迎宾。当晚,他们就睡在天井学校的课桌上,下面铺着稻草,上面盖着村民驮上来的棉被,听着朔风“咕咕”地刮着窗户上的塑料布……哪一碗热气腾腾的猪肉至今还温暖着大家的胃。

渔寮。2007年一个飘雪的下午,渔寮大沙滩上,“文艺下乡”如期而至。舞台搭好了,音乐响起来了,可观众只有老人小孩十几个人。演员怎么卖力,气氛也上不去。演好节目的演员赶紧下台当起观众。也许他们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自己的节目,看着看着,感动夹杂着辛酸,如沙滩外的潮水起伏,渐渐溢出了眼眶。

渎浦。2009年4月,持续降雨没能让演出取消,演员尚未到达,演出车前已座无虚席,一排排观众披着雨衣,整齐等候。演出中大雨倾盆而下,观众仍兴趣盎然,雨打不散;演员深深感动,雨水交织着泪水,不遮不拦,倾情演出。

一个半小时,节目至少15个,歌舞、小品、三句半、渔鼓、器乐演奏、戏曲,花样迭出,雅俗共赏;县文化馆过半的人参与其中。这样一台保质保量的演出,不单在苍南大地受到观众的热烈欢迎,甚至在最近的“文化走亲”中,收到的是文成、泰顺、平阳等兄弟县的肯定:原来文化下乡也可以如此实实在在地做。

采访手记

无论是在那次座谈,还是在后续采访中,记者都感受苍南文化团队的和谐和激情。领导者一再强调演出者的不易;演出者感动于领导者的细心呵护。就是这种相互支持,愉悦了百姓生活,推进了苍南文化事业的发展,让苍南的文艺下乡走在全省之先。

我终于写了他们。写他们,不想说文艺下乡对缩小苍南城乡文化差距作了多大的贡献,毕竟我县不少偏远农村的文化土壤依然较为贫瘠冷清,仅靠一两场甘霖般的“文艺下乡”是解决不了久旱的。我们只想让大家知道:有这样一群人在为苍南文化的星火燎原努力着,实践着,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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